還是為什麼要選袁竹鬱?
姬容暗自想著。隨即又憶起慕容非素來的脾氣,便想著對方問的應當還是第二個。
那麼,為什麼要選袁竹鬱呢?
因為他這個長皇子在世時做的威風,樹了的敵是多如牛毛。等他倒了……等他倒了,幾個謀士便罷,總有需要他們才智的人;付冬晟這類將軍也罷,他們自個的後臺也夠硬;惟獨處理幕後事情的慕容非,做的是讓人深惡痛覺的事情,個性也讓人深惡痛覺,沒有半點倚靠,走到哪裡都讓人除之後快……惟獨在瀾東時多少幫助袁竹鬱,袁竹鬱感激著,袁竹鬱的父親位置也夠特殊,能夠並且願意保下慕容非。
只是姬容雖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卻並無對慕容非多說的意思,只冷淡道:“什麼為什麼?”
慕容非看了姬容片刻,突然垂了眸:“殿下希望小人離開?”
姬容還沒來得及說話,慕容非就又接了下去:“殿下希望小人離開,然後去服侍別人?”
這話多少有點咄咄逼人的味道了,姬容隆起眉心:“要去要留是你的事。”
是我的事……慕容非想著。他突然上前一步,曲起一隻腿緩緩跪在姬容床邊:“殿下是唯一知道小人夢想的。為了這個夢想,小人拋棄的東西夠多了,不在乎再多一點……那現在,殿下是要小人再去旁人身邊,再把服侍殿下的那一套……”
慕容非的聲音突然低啞:“再對著旁人做上一遍?”
姬容壓著書頁的手指一抖,把原本伏貼的紙張壓出了一道摺痕。靜了片刻,他合上書,也不看慕容非,只道:“沒事了就下去吧。”
慕容非並沒有依言起身:“殿下,小人跟你這麼久,你也知道小人的個性,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你希望小人娶了袁竹鬱,然後接手岳父的勢力……可小人卻覺得直接討好袁指揮使要快上幾分,也更穩妥些。而討好最直接的方式顯然是上床,就算這樣……”
慕容非稍稍沉默,而後抬眼看著姬容,一貫冷靜的眸子裡似乎有了些微旁的複雜情緒:“就算這樣,殿下也覺得無所謂?”
姬容沒有回答。
慕容非的身子彷彿輕輕搖晃了一下。稍稍閉眼,他舔了舔唇角,本想潤潤乾澀的嘴巴,可惜只是越覺乾澀:“殿下,您只需要回答我一句話……一句就好。”
慕容非說著,而後,他輕聲問:
“殿下,您有沒有哪怕一丁點的,想要我留下?”
只要一句。
哪怕一丁點。
慕容非一眨不眨的看著姬容。
而在這樣注視中的姬容,最終只說了一句話。
他說:
——“出去罷。”
半跪在地上的慕容非怔了好久。久到覺得膝蓋的疼痛似乎都蔓延到了心頭。然後,他略微搖晃的站起身子,端起一旁小几上的空碗,又對姬容行了一禮,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門開啟,臺階上意外的站了一個人,是這幾日時時過來的姬輝白。
慕容非合了門,卻並不像往常一樣似有若無的避著姬輝白,而是就這麼站在姬輝白的對面看著對方。
彷彿已經在門前站了有一會了。姬輝白幾步走下了臺階,來到院中的一方石桌面前,方才對跟在自己後面的慕容非淡淡道:“若是平常,我定會殺了你。”
“若是平常,小人斷不會做出此等不智之舉。”似乎書房內的種種情緒都是煙絮,面對著姬輝白的慕容非微笑著,再也沒有了前一刻的哪怕一丁點恍惚。
姬輝白彷彿笑了一下,只是再細看之時,他的神色又是冰冷:“要走就乘早走,再晚一些,不用旁的人,本王親自料理你。”
慕容非彎了唇角:“瑾王殿下,這句話如果您能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