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疼。慕容非想著。然後,他扯了扯腿,想把腿自對方手中扯出。
但小廝握得很緊。
試了幾次無果之後,慕容非蹲下了身。他的手裡還提著斧頭,他舉起斧頭,往小廝的手上砍去。
一下,兩下。森森的白骨混雜青筋翻出皮肉,鮮紅的血濺到慕容非衣服上,濺到慕容非的臉上,濺到慕容非的眼睛裡。
小廝的手被砍下來了。慕容非放下斧頭,開始一根一根的扳斷那握在自己腳踝上的手指。
“喀!”
第一聲,手指上還有溫度。
“喀!”
第二聲,斷指軟軟垂下
“喀!”
第三聲,白骨刺出皮肉。
“喀!”
第四聲,斷手從慕容非腳上滑下。
慕容非沒有停,他平靜的扳斷了那剩下的最後一根指頭。
又是一聲脆響,似乎從耳邊傳來,似乎從心底傳來。
他忽然明白了什麼是恨。
天恆五年,風調雨順。秋日,羽帝下旨,大赦天下。
這一日,楚飛剛剛得到一件珍貴的玩具。
這一日,姬容因吃的太多噁心而亂髮脾氣。
這一日,姬輝白心情大好的遊賞花園。
這一日,慕容非平靜的殺了第一個人。
第七十四章 春寒料峭
一道銀芒倏然劃開黑夜,燦若流星,轉瞬即逝。緊跟著,三朵巴掌大小的銀色花朵憑空出現在黑夜之中,成品字形排列,或含苞待放或迎風怒綻,每一朵都活靈活現,纖毫畢現。
一把輕靈的長劍如蛇一般無聲無息的收回了慕容非的手中。獨自立在黑夜之中,慕容非看著那慢慢消失的三朵銀色花朵,一抖手便又刺出了五朵劍花。如此反覆著,慕容非最多的時候能刺出七朵姿態不一的劍花,而最少的時候,便只有一朵可憐的花苞在風中搖擺。
慕容非在思考。這是他很早以前養成的一個習慣——越專注的做事,越專注的思考。
他在想楚飛的事情。
楚飛在昨天晚上來到鳳王府,而姬容卻在見到楚飛的幾個時辰之後去了瑾王府……姬容的決定是什麼,根本就不消再多加猜測。
那麼,他卻是賭錯了。慕容非暗自嘆息一聲。
慕容非並非一個賭徒,嚴格說來,他甚至並不太喜歡賭博——不過,他的實力太弱了,他的根基也太淺了,有些時候,他不得不賭一把。
可惜運氣不怎麼樣就是了。慕容非對自己笑了笑。
不,或者說……是自己並沒有計算徹底的緣故?慕容非暗自想著,不過很快,他就把這點想法拋諸腦後。對現在的他而言,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姬容願不願意為他攬下這次的事。
尚書府會有今天,很明顯是被慕容家弄出來的一系列事情所牽連。而一個一表三千里的尚書尚且能被牽扯到這種程度……那真正能和慕容家牽扯上關係的他呢?
慕容非暗自思量著,手中的長劍如之前一樣在半空中刺出朵朵劍花,待要收勢之時,慕容非手腕卻倏然一轉,細長軟劍於黑夜之中無聲無息的潛向自己背後。
“哼!”黑夜之中驀的響起一聲悶哼。
同一時間,慕容非只覺得劍身上傳來一股大力,不像是被兵器磕碰產生的,倒像是被人用肉掌直直推開。
心中微動,慕容非也不糾纏,只順勢而退,同時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一看之下,慕容非不由怔住。
只見慕容非身後的人一身深藍衣服和黑夜極為相溶,但卻有著一頭十分晃眼的白髮,卻是慕容非曾有數面之緣的‘飛鳳軍’將軍。
“原來是……將軍。”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