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覺自己已是淚流滿面;有時我看著,會長身而起,撫卷陷入長思,我從前關於國家、政治、法令的一些想法、說法,在我那個時代發出,是何等驚世駭俗?而現在,已是再平常不過的常識。時空呀,對於生活其中的人來說是不可突破的桎梏,有多少人真能把他深邃的眼光投向遠遠的未來呢?也許,也許只有聖人吧。
對我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室友們個個愛莫能助。唉,我眼前的是一個無比龐雜而豐富的社會,它的方方面面豈是我一時半會消化得了的?歷史上的我以及我所認識的人裡記載幾乎沒有,我悵然若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也許是自己與歷史洪流比較起來太過渺小而不值一提了吧。
啊,熄燈了。我爬上了床,靜靜地躺著,各種思緒在黑暗中繼續纏鬥。
隱入黑暗的寢室反而更加熱鬧,每個人的心彷彿都等著這時刻,立時活躍起來,室友們開始海闊天空地閒扯起來,談女人,談時政;談過去,談未來。我正想著,不知何時話題聊到我身上了。老四黃飛說道:“二哥,近來你怎麼呢?神情怪怪的,說話也怪怪的,像中了邪一樣。”
老六吳以也接茬道:“是呀,我是覺得。有什麼心事,說來聽聽,我可是聽說,呵,這個,什麼啊……”老六故做神秘,發出其獨有的嘿嘿奸笑。
老五肖峰說道:“什麼事兒呀,我怎麼不知道。不是已經吹了嗎?”還沒等說完,老大就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顯然關於我的失戀在寢室裡是避諱說的事情。哥兒們怕我傷心,誰也不提,可越是這樣我越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笑道:“沒事兒,都雨過天晴了。現在我只是想看點書,書中自有顏如玉嘛。”這幾天功夫下來,這時代的話我說來也有幾分順暢了。
“哦,是嗎?果真是書中才有顏如玉嗎?”
老六吳以說道:“我可聽有人說,前些夜裡親眼看到你在圖書館和校花聊得正歡了。那場面,據說整個閱覽室都在看你們倆卿卿我我了。”
“是嗎!?”
“有這事?!”
一說到校花,大家都情緒激昂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問,都讓我插不上話。最後老大戴全發言了,說道:“老二,真有這事兒?”
我叫屈道:“校花是誰,我都不知道!”
老六吳以大叫:“這你就說謊了不是,校花是誰你能不知道?你若還是大一新生也就罷了,可咱們是老大三了,校園裡的十大美女我們寢室少說過嗎?怎會不認識呢?裝蒜了吧!嘿嘿。”
老五肖峰插上一句:“聽說齊雲那小子也追過校花,他媽的,什麼玩意!”
老六吳以狠狠地說:“二哥,齊雲那小子,兄弟們早晚要教訓他一頓。”
這時,久不說話的老三王生說:“二哥,有些話咱一直不敢說,怕說出來二哥你傷心,這話在心裡憋壞了。愛情這碼子事,最說不清道不明的。大二的時候我不也失戀過,當時要死要活的,賊他媽的難受,可是,現在回過頭想想,也就這樣,這叫青春性傷痛,難免的。”
我連忙叫道:“打住,各位好意我心領了,我真沒事了,勿用擔心,時間不早了,睡吧!”
齊雲!原來他就是那個橫刀奪愛之人,有空定要見識見識,還有那女主人公,到底是誰?我忽然想到從前的“我”應該會有記錄什麼的,找出來一看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