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3/4頁)

面擔憂狂躁地找了過來。

爹爹面色煞白,一把將她抄起來,夾在腋下往外走。爹爹腳步微微踉蹌,腳下踩碎了好幾個老黃瓜,絆到了好幾根黃瓜藤蔓,但爹爹似乎沒有發覺。

爹爹倒沒有打她,只是語無倫次地把她兇了一頓,說她要是再敢一個人跑開,再敢獨自一人跑到有水的地方玩兒的話,便要罰站面壁打手心再罰抄字云云。兇完了,把她拎到院外,交給小果子等一堆人,再揮手令眾人退下。

之後爹爹卻沒有離開,而是獨自站在院門口茫茫然地環顧四周,後來又望著門口的那個名為渡月亭的小亭子怔怔不語,彷彿亭子裡有個什麼人坐著,而爹爹遠遠地與坐著的那個人遙遙相望似的。

此時,爹爹的面上浮現出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神情來。

彼時她還小,不明白爹爹臉上的那種神情叫做悲傷與落寞。

她猜度這一回大約是因為自己趴在井口把爹爹嚇壞了,所以爹爹才不高興,她想回去悄悄地給爹爹賠個罪,撒個嬌,央告爹爹不要不高興。於是她又掙脫小果子等人,躡手躡腳地溜回了小院子的門口。爹爹已進了院內,把院門也掩上了,她便撅著屁股,扒著院門的縫往裡看。

爹爹坐在葡萄架下的那個破舊的躺椅上,身子微微前傾,臉埋在手掌中,看不清神色如何。毛球則蹲坐在爹爹的腳下,喉嚨裡呼嚕著,對葡萄架上的家雀兒怪親熱地輕聲吠叫,又用腦袋輕輕地蹭爹爹的腿。

爹爹臉埋在手掌中,坐在葡萄架下久久不動。

爹爹的這個舉動,也是她從前從未曾看到過的。

樹兒覺得這時的爹爹好生奇怪。於是她猜度大約大人們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令人覺著奇怪的地方。

譬如爹爹。譬如柔華姨母。譬如母親阿嬌。

母親獨自一人時會嘰裡咕嚕地自言自語,語速飛快,而且說話時會眼睛發亮,面頰通紅。她因為人小,像一陣小旋風似的旋來旋去,去哪裡都無需人來通報,因此撞見過好幾回母親一個人自言自語。她一句也沒有聽懂過母親說的是什麼,但是心裡卻隱隱覺得母親這個時候的神情有些可怖又有些可憐。

爹爹則恰好相反,整日裡沉默寡言,一天到晚也說不了幾句話。她有時嫌悶,便怪嫌棄地問爹爹為何話這般少。她記得爹爹回答她時倒說了老長的一句話。

爹爹說:“因為爹爹本來就不愛說話……加之從前認識了一個話多又愛吵鬧的人,大約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不小心把一輩子的話都說光了。”

她聽得似懂非懂,心裡想要問問那個話多又愛吵鬧的人是誰,誰料轉眼卻又忘了問。

爹爹身上讓人覺著奇怪的地方還不止這些。再譬如,有時候她犯了錯,拉了爹爹的袖子撒嬌、把眼淚鼻涕抹在爹爹的袖子上時,爹爹會莫名地看著她出神,久久地靜默,此時爹爹的目光必然是溫柔無比的;或是常常與她正說著話時,忽然瞥見一旁毛球跑過,也會驀然頓住,目光追隨著毛球而動,隨後神色則會變得不可捉摸,喜怒難辨,待回過神來後又會問她:“適才我說到哪裡了?”

總而言之,這回是因為她惹得夫子生了氣,因此她爹爹便罰她在書房內練大字,怕旁人管不住她,又親自在旁邊看著。

樹兒又勉強寫了兩個字,便伏在書桌上淌著口水睡著了。錦延苦笑,將她抱起來,放到裡間的榻上,小心地為她蓋好薄被,理了理她額上的亂髮,又擦去她臉上口水的痕跡。

樹兒才睡下不久,長安便來複命。錦延笑問:“這回他沒嚇跑吧?”

長安躬身笑:“這回也跑了,不過已在城門口找到了,屬下把他一家帶回府裡了。”

“哦?”錦延悶笑了兩聲,又點頭讚許道,“這莫松如此謹慎,倒是個難得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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