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如何拒絕?
這個答案讓素王妃無聲地冷笑,卻終是沒有反駁丈夫,依著丈夫地力道,倚入他的懷中。
——那些事情遲早都要面對,何必多想呢?
——他們夫妻已有三個月未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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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秋意蕭索,屋內卻洋溢著合歡香的暖膩香氛,銀紅帷帳的下襬密密地綴著珍珠。燭火躍動。竟顯出幾分閃亮的意味。一支只嵌單顆東珠的銀簪靜靜地躺在紋錦鋪毯上。
擁著妻子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素瀾才展臂將妻子放開,起身撩起帷帳,又到桌邊倒了一杯熱茶,端著茶盞又到床邊坐下,動作極輕地扶妻子坐起,讓她就著自己的手用了幾口熱茶。跟著,隨手放下茶盞,坐到床上,將兩個枕頭摞起,攬妻子入懷,靠在床頭,輕聲細語地與她說話。
聊了幾句家常,聽著妻子將孩子的一些趣事細細道來。素瀾忽然想起一件事。找了個機會,問妻子:“你可知道,道遠也給我寫了一封信。”
素王妃一愣。隨即坐直身子,認真盯著他地眼睛:“道遠給你寫信?”語氣分明是十二分地不信。
素王好笑,也不辯,只是伸手拾起落在床邊地上地衣袍,摸索了一通,將一卷信簡遞給她,示意她自己看。
素王妃將信將疑地展開信簡,一看之下不由就愣住了。
“他怎麼會關心這些?”素王妃喃喃地自問。
素王順手給她披了件衣裳,笑道:“愣什麼神,該高興才是!”
——難得燕道遠對他表示善意啊!無論是何目的,都是值得他高興的。
素王妃明白他的意思,卻更明白自己的長子,不禁更加皺緊了眉頭:“道遠對你本也沒什麼惡感,他從小就比較敏感,所習的心法又有些不同尋常,才會顯得冷淡……”意思是,你不必反應這麼大。
素王輕笑:“好!是我多心!只是,你也不必這樣皺眉!”說著抬手輕撫她的眉心,讓素王妃臉紅,連忙拉下他地手,薄怒地嗔道:“說正事呢!”
是!”素王連忙斂了笑容,只是眼中的笑意怎麼也收而更濃了幾分,令素王妃更加羞惱,揚手將信簡扔到他身上:“不想說就別給我看!”
這話讓素王一凜,這才正色道:“怎麼了?”
“京都的流言你會不知道嗎?道遠又不是不清楚,幹嘛告訴你這些?”素王妃沒好氣地道,“再說,那些流言哪裡能當真?”
說著,素王妃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不過是他們父子兄弟自家鬥法而已!”
素王苦笑,知道妻子沒說出口的話是——你何必摻和進去?
伸手抱住妻子,撫開她耳邊散亂的髮絲,素王湊到她耳邊低語:“王兄猜疑心重,卻也獨他知我,也能容我,換了那一班侄兒……呵……王妃,你可想得起來哪國哪代,君王能容自己的叔伯掌權的?”
素王妃默然無語,算是預設了他的話。
“而且……”素王地語氣忽冷,“你不喜永寒,我又何嘗喜歡他身上那一半地血統?”
素王妃不禁一顫,手上也是一用力。
素王微微皺眉,卻沒有阻止,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緊自己的妻子。
——他只是凡人,怨不得妻子,怨不得兄長,怨不得自己,只能找一個能怨恨的人來怨!既然找了一個人來怨恨,那麼,那份遠未平息地怨恨遷到與之有關的其他人身上,也只是理所當然的!
——要怪只能怪永寒是沈後所出!
——那一場噩夢全由沈後而起,他怎麼能不怨恨沈後?
溫柔地撫著妻子的背,努力緩解她的緊張,感覺到妻子的顫抖,素王心中的恨意不由又更深了一些。
——他亦只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