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貴婦,塞恩神情中沒有任何對自己這個應該稱之為“後母”的女人一絲尊重。
他的注意力視線仍在面前的巨幅畫中。
摸著金屬材質且帶有細細花紋的邊框,塞恩彷彿觸及到了記憶中的母親。
塞恩的毫不理會,以及約翰、格萊納兩名高階侍從的沉默,讓這名貴婦怒火中燒。
不過更讓她憤怒的,是眼前的這幅佔據整個牆壁的落地畫。
曾幾何時,她不知多少次想要將這個霸佔議事廳正面整個牆壁的上任伯爵夫人巨畫拆掉。
但不論她哪一次提起,面對的都是格蘭特伯爵冰冷的表情。
格蘭特伯爵可不是妻管嚴。
從實打實戰爭中,一路闖出名頭與功勳的存在,又豈會被一個女人所治住。
包括他與上一任夫人凱瑟琳,也是青梅竹馬,及至成年後順利結合在一起的貴族夫婦,曾經不知引得多少人為之羨慕。
反而眼前的第二任伯爵夫人,更像是貴族之間利益結合的產物。
如果不是在失去塞恩後,當年的伯爵並無其它直系繼承者。
如果不是當年格蘭特家族的確需要與西法王國的霍克塞家族聯姻,恐怕後來都不會有這門親事。
這位蒂雅伯爵夫人,說起來也挺可憐的。
她是侯爵之女、伯爵夫人,但對於貴族來講,不過是聯姻的工具而已。
包括在格蘭特伯爵這裡,她也未曾體會過什麼叫作愛情。
這其實才是絕大多數貴族結合的常態。
只有利益,才是貴族們所看重的東西。
像貴族與平民小子的愛情故事,只適合在傳記中當做故事來聽,現實中幾乎不可能存在。
而對於蒂雅夫人來講,她雖然沒辦法從伯爵處得到全部的愛情,但她卻可以從自己兒子處得到全部的親情。
特別是兒子作為格蘭特伯爵的獨子,未來必然是繼承整個紫荊花領地與爵位的存在。
只有依靠兒子,她才能擁有真正的體面與高貴,包括日後返回西法王國的孃家時,也能挺直腰板。
但是現在,塞恩的出現,似乎是要將她的唯一寄託所剝奪!
畢竟利西亞聯盟及其周邊幾個人類國度,貴族爵位都是奉行著長子繼承製。
更不必說格蘭特伯爵早年與凱瑟琳夫人的情深義重,在整個紫荊花領和利西亞聯盟都有傳播。
如果坐實了塞恩伯爵之子的身份,那麼這個伯爵爵位,大機率是要與她的兒子失之交臂了。
這是蒂雅夫人萬萬不能接受的情況!
處於憤怒和激動狀態下的蒂雅夫人,似乎忘記了格蘭特伯爵的威嚴不可觸犯。
不知從議事廳的哪裡舉起一個銀色燭臺,竟直直朝著塞恩面前的巨畫砸去。
塞恩當然不可能讓對方毀掉這幅畫,一枚次級火球從塞恩指尖射出,直接將銀色燭臺在半空中就融化為銀水。
次級火球的出現,同樣令議事廳內的眾人面色一變。
這些伯爵領的侍從,沒有資格插手貴族家庭間的事物,但如果蒂雅夫人被塞恩所傷,他們也沒辦法向伯爵交代。
令人略有些意外的是,最先出手的,不是受傷的紅甲騎士和老約翰等人,而是那個距離伯爵夫人最近的紅髮青年。
這人……應該可以稱為塞恩的弟弟吧,看起來只有二十一、二歲的年齡,比塞恩小個三、四歲的樣子。
一抹亮眼的紫焰鬥氣,從他的貼身佩劍中湧出。
面對塞恩本就沒打算命中蒂雅的弱化版次級火球,一個躍身斬擊,竟是把次級火球術斬為兩半。
掉落的火星濺射在大廳內的石質地板上,倒是沒有引燃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