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私人地,心疼姒兒。我們好像家人一樣!”
袁恕垂著頭,只能說:“對不起!”
吳是非擺擺手:“你說過很多遍了。我相信你是真誠的,但說再多遍姒兒也不能復生,不如我們來聊聊以後。”
“你是自由的!我沒想過要火種,那只是百年前西荒巫賢的一次占星所得,我從來不信那些。”
“不用解釋,我明白的。”吳是非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得火種者可稱王,我只是可能擁有火種的人,所以重要的不是我,而是火種。殺了我搶到火種,比降服我順從更行之有效。洪徵沒殺我,其實是不想讓人知道他拿到了火種,避免其他部落過早對他宣戰。這傢伙一向很懂得利用別人。至於姒兒,”吳是非頓了頓,神情有些黯然,“她最後跟我說那些也許是為了挑撥,但我寧願相信她只是希望我不受欺騙,想我明明白白地活著。死去的人是無法為自己辯解的,我不喜歡用惡意去揣度逝者。”
袁恕默了默,還說:“對不起!”
吳是非癟癟嘴,略一沉吟。
“這麼說對姒兒也許很殘忍,不過就你目前的地位,個人覺得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表現出愧疚。噢,不不,這當然不是在諷刺你!事實上我明白這個世界生存的道理。在文明達到一定程度之前,人類只是遵循自然界的生存法則罷了。為了地域,為了活命,為了繁衍,戰爭在所難免。就連細胞都是在吞噬中分裂聚合,爭奪可以說是烙印在生物基因圖譜中的本能。”
吳是非頓了頓,驀覺好笑:“我又說讓你聽不懂的話了。我的意思,和平共處這種事,擱在任何種群身上都實在令人發笑。我更知道,這一次如果是你輸了,玄部的百姓也會遭遇到赤部同樣的結局。並且如果是洪徵,也許場面更髮指。畢竟我們都清楚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首領,對吧?相信到那時候,你,前任黛侯,還有世子和什麼三公大臣,你們每一個都將會成為姒兒。”
袁恕抬起頭來深深地望著她:“所以你的罪惡感是源於什麼?僅僅是生命逝去的遺憾?”
吳是非重重點頭:“是啊,也許只是遺憾!未能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畢竟交付總是附帶著莫大的信任,有時更是絕望的。而許下承諾,則不僅僅是責任,那是沉重的枷鎖。因為明知無力,都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是我太無能了,失信失約。應該說,最終害死姒兒的不是你們,是我!”
袁恕眼神透露出茫然。
吳是非則躺回小床上,枕臂自嘲地笑道:“看吶,黛侯,真實的我就是這樣卑鄙自私的!活著是我人生唯一的目的,缺乏技能的前提下我會選擇依附權力。感謝你不殺我!這些天我也對你承諾的來去自由親身測試過,但短期內我確實無法脫離這裡的安逸獨自在草原上活下來。因此我決定繼續留在這裡利用你對我的善意以及愧疚,從善如流地當一名特權階級。我沒有對洪徵臣服過,也不想對你示好。所以你隨時可以改變主意趕走我,或者殺我。而在那之前,我要做的就是每天睡個好覺!晚安!”
說完,吳是非翻了個身,面朝內側,無牽無掛地睡了。
袁恕靜靜凝視她的背影,雙瞳幽暗深邃。
十六、緣來求索
捉回叛逃者後袁恕雷厲風行地做了兩件事:一則擬詔宣佈前任黛侯的死與藍部漣侯無關,皆為玄部大司空費勉狼子野心,謀害主君嫁禍藍部,企圖挾幼主以令天下,實在罪大惡極;二則,還奉吳是非為玄部天師,位極人臣,坐堂議政,與侯並肩。
吳是非說決定留下來當一名特權階級,袁恕就給她一個特級的特權。
一個月來好容易睡了個好覺的吳是非,跟捧熱炭似的捧著司士親自來大帳宣讀過的詔書,雙瞼半垂,甕聲甕氣道:“你家主上腦子壞了,你們這些忠臣腦子也抽抽了?不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