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奶奶這是去,還是不去?”周玲玲瞥了王婆子一眼,想了想,就站起身:“即使如此,剛剛你怎麼不說,反一進我這就一副興師問罪的樣,那些個想倚老賣老的惡奴我見得多了,你算個什麼東西!”王婆子差點沒氣背過去,可是周玲玲到底是主,她就是資格再老,也不敢明著跟周玲玲對罵。而當週玲玲走到韓母這的時候,韓母已經咳得緩過勁來了,正躺在榻上順氣呢。
“聽說娘剛剛不舒服,現在可好些了?”周玲玲進去後,看了韓母一眼,正好瞥見擱在韓母旁邊桌上的那個漏壺,即想起都這時候了,韓四道卻還沒回來,於是那關心的話也說得硬邦邦的。韓母的性子向來好高,只是早年過得極不順,偏眼見著周圍的親戚又一個比一個過得比自個好,所以一直以來,她心裡都壓抑得厲害。若不是近幾年,韓四道慢慢得了莫三老爺的看重,使得家裡漸漸富裕起來,她這輩子怕是都得在眼紅中渡過。而也正是家裡日子過得舒暢了,且特別是兒媳進門後,她更是越來越喜歡擺起大家老太太譜。其實這個兒媳,無論是身家背景還是嫁妝,韓母都很滿意,唯周玲玲這個人她不怎麼喜歡,不僅性子太過驕橫,而且很多時候不把她這個婆母放在眼裡。只是周玲玲自進門後,—直就很捨得銀子,每次韓母要挑她錯的時候,她就先用銀子給堵住了,因此從講門到現在,婆媳之間相處得還算和樂。瞧著周玲玲總算過來了,韓母便撫了撫胸口,似有些費力地從榻上坐起身,然後看著周玲玲搖頭道:“你難道是盼著我早點死不成,明知道我吃不得那些東西,卻還故意送來,這折騰得我就剩下半條命了,剛剛都咳出血來了呢,你看看,你去看看那痰盂裡是不是都有我咳出來的血!”
周玲玲有些厭惡地瞥了一眼韓母指的地方,然後勉強忍著性子道:“是我記錯了,以為孃的咳嗽已經好了,所以剛剛就讓人給將那兩道菜給送來。”
“我這還天天吃著藥呢,怎麼會好,你,你整天兒的都幹什麼了,不在我跟前伺候就算了,竟連我病得怎麼樣了還不知道。”韓母說著就又咳了一聲,然後皺著眉頭接著數落道,“還有,四道怎麼還沒回來?怎麼就你從孃家回來了,他呢?天都黑了怎麼還不見影?他吃飯了沒?今天喝了多少酒?昨晚他才吐得那麼厲害,今天你怎麼不好好跟在他身邊伺候著,竟為圖自個舒服,就把丈夫丟下不管早早回來了!”
“娘這些話我正想問他呢,今晚他要是能回來,我問清楚了,再來回娘。娘既不舒服就好好歇著吧,我就不打擾娘休息了。”周玲玲壓著怒氣丟下一句,然後就要轉身出去。韓母愣住,不料周玲玲竟敢跟她甩臉,心道總算讓她抓到錯了,於是立馬提高分貝喝了一聲:“你給我站住!”周玲玲果真站住,只是面上也跟韓母一樣陰了下去:“娘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平日裡也是這麼對你丈夫的!不賢不孝,不賢不孝,我……”韓母一時過於激動,不由又咳了起來,且這次是真咳了。王婆子忙上前替韓母拍著後背,並讓旁邊的丫鬟給端茶倒水。周玲玲站在一邊皺著眉頭看了兩眼,受不了那停不下來的咳嗽聲,心裡愈加煩躁,加上韓母剛剛那句不賢不孝的話,她狠狠地咬了咬牙,就扭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