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
“沒有七也沒有八,就想一個人,想我的阿猿。”吳是非原也是玩笑,可話說出口,她和姒兒便都當了真。
姒兒又低下頭去,心緒繁雜,猶豫著問:“非姐還是恨父上做了那樣的事嗎?”
吳是非撓撓額頭,自覺尷尬。不過她素來不愛口是心非,五官糾結起來實話實說:“唔,恨是恨的!不過現在人都死了,恨不著了。再說,欠阿猿一條命的,是我!”
說完,吳是非就抬起頭,很努力很專心地看天了。姒兒則在飛速搓捻後順利取了火,悶聲不響起身,幫忙燒水做飯去。
吳是非目送她離開,自嘲地笑了笑:“沒睡好覺,腦子遲鈍啦!”
但其實,吳是非沒說謊,她的確很想阿猿。尤其是晚上睡不著的時候,特別想。
學心理學的發小曾經分析過吳是非,認為本質上來說,她屬於植物型的人。意思就是她一輩子就得在一個地發呆著,生根發芽,死也死在那兒。無論遷居還是旅遊,只要超過一定期限遠離舒適區域安全環境,她這樣的人就得焦慮而死。因此吳是非很少跟朋友出去旅行。在那個青春飛揚嚮往詩和遠方的年紀,身邊那群男男女女動輒就上高原了,唯有她哪兒都不去。她不要詩和遠方,只要倒下去就能睡著的床,和苟且生活裡香噴噴的白米飯,順便不爽的時候可以唾沫啐地罵聲娘。
“開玩笑,小非認床,出去十天半個月必定死於失眠啊!”
她親愛的小夥伴們亦熟知她的病灶,從來不攛掇她出門,數度令她免於客死異鄉。
如今她活在異鄉,生活的模式就是浪跡,一天天地走來走去,沒有固定的居所,沒一天能讓她踏實睡著。她躺著時心繫天下,醒著時腦門上籠一團低氣壓,心中的世界暗如永夜。
甚至,吳是非有些懷念在赤部大營的日子。緩過最初幾個月初來乍到的焦慮後,她其實很是愜意地當了一段時間養尊處優的天師。這歸功於晚上睡得好。
而之所以睡得好,全都是因為,有阿猿。
很少人知道,在家的吳是非長到這般年紀每天晚上仍舊要抱著一隻兔子偶人睡覺。她不僅認床,還認那個足以填滿她懷抱的兔寶寶。偶爾出門住旅店她亦嘗試抱過枕頭,收效甚微。意外,遇見了阿猿。
這個小奴隸瘦瘦的,乖乖的,叫他幹什麼就幹什麼,誰的話他都聽。
奇怪他身上總有股淡淡的檸檬香,令人安定。吳是非猜測過莫非那就是資訊素的味道?然而她無所顧忌誰都聞過了,洪徵的那位同是Omega的哈屯身上沒有這樣的味道,葉齡沒有,姒兒沒有,貴族也好奴隸也罷,身上都沒有。就連洪徵都沒有。他那麼高高在上,但身上從來臭臭的,有股子肉羶味兒。
吳是非嫌棄這野蠻人不洗澡。
野蠻人反過來嫌棄吳是非狗鼻子。
他們相性不合,誰都看不上誰。
“萬幸萬幸!”吳是非可不想接受三分之二眼白後,再遭遇哈屯嫉妒的鞭子。
她和洪徵彼此沒有火花,穿越女主不必人人愛,這設定符合她的審美,她很欣慰。
穿越女主也不必偉光正扮聖母,因此吳是非就把這名能令自己聞著香味犯困的少年強行要到了帳中。
當然她沒有任何不良不堪的癖好,就是單純把阿猿當作是替代品。小兔子玩偶的替代品。她天天晚上抱著阿猿入睡,心裡頭安逸平和,夢都少了,睡得很穩。
除此以外,吳是非還想念阿猿給自己找的那些菸葉兒。
在被煙癮逼到生無可戀慘絕人寰的地步時,吳是非曾按圖索驥憑著印象去找過可以烘焙成菸草的植物。倒也確實有,這裡的大夫很符合中醫史地把菸葉當藥材用,鎮痛消炎效果極好,還能解毒。
但真的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