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莫看這女人越攻越兇,實則強弩之末耳!
白衣女子絕美的臉上泛起了一層蒼白的光,本來有些暗淡的雙眸閃出了絕決的厲色,倏然一劍,直插向男人咽喉。
她自知精血將盡,到時奄奄一息,再無還手之力,唯有等死,她不願臨死前還會被人擒下,遭受侮辱,只求這拼死一劍,能夠與敵偕亡,至不濟也能速死。
劍,並沒有刺空!
帶起了鮮血。
是個男人的血,卻不是那個男人,也不是咽喉。
一個衣衫不整,兩鬢白髮的少年極其突兀的出現在兩人中間,胳臂上中了女人一劍,肩膀上捱了男人一拳。
他吐了口血,但劍已在手。劍光似電,血如花飄。
白衣女子如遭雷擊。斷線風箏一般往後飛跌。
那個神情肅穆的男人神情不再肅穆,只剩莫名的驚詫。
他悶哼一聲。捂著胸口暴退,指縫中流出股股鮮血。
他雙目冒出寒芒,凌空揮拳,擊出一股奇寒無比的氣勁。
兩鬢白髮的少年本來也很迷糊,拔劍反擊只是受創之下,下意識的出劍自保,一時間其實也陷在雲裡霧裡,弄不清狀況。
但那男人突然再次出拳,讓他頓時分清敵友。劍光化虹,直擊到猛撲來的氣勁上。
“嘭!”
氣劍交擊,形成一股渦漩,以少年為中心四處激盪,附近雜草塵土,風掃落葉般急速翻騰抖飄。
少年微微吃了一驚,他實在沒料到自己竟然會莫名其妙的遇上這等高手,竟然一劍無功!
這股氣勁雖然凌厲非常,他本還不放在眼裡。不過誰曾想,明明只是一股拳風,卻帶著一種奇異無比的迴旋勁,忽然間連四下的空氣都給帶動了。由上下四方齊往他擠壓過來。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奇怪的勁力,差點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抵擋。
幸好他反應機敏。一劍擊破氣勁最強之處,餘下的冰寒勁風。乾脆硬抗了下來。
宇文化及目露驚訝,沒想到他家傳秘功“冰玄勁”。竟然會被人這麼強行破掉,而且還像沒事人似地,連臉色都沒變上一下。
少年的雙眸陡然亮起,閃著幽瑩瑩的光,又是一劍刺出。
劍快,劍意更快,無孔不入的精神威壓還在劍之先,先一步擊到了那男人處。
那男人神情一僵,轉瞬恢復如常,倏然後退,退到十丈開外,朗聲道:“閣下為了這個化外女子,與本官作對,實屬不智,你可知她曾入宮行刺聖上,你若再敢阻攔,我宇文化及只能將一切都推在你的身上了。”
兩鬢白髮的少年平劍直追,叱道:“找死!”
他已看出,這宇文化及不但口中說著威脅的話,更在積蓄內力,正如張弓前的拉弦,意欲所指,明顯毫無一絲的善意。
流星般的劍光,流水般的動。
無法想象的絢爛和輝煌,沿途的空氣都已冷的透徹,凝重的劍氣似高空的冰晶墜地,劍光流轉之間只帶著死寂的寒!
宇文化及的臉色終於大變,突然躍開,直閃過山丘,眨眼不見了,聲音遠遠的傳來:“如此劍術,世所罕見,尊駕究竟是誰?真想要和我宇文閥徹底過不去麼?”
少年直追了十數丈,終於止步,淡淡道:“我?風蕭蕭,你,宇文閥的宇文化及,好,我記住了。”
他毫無防備的中了一劍,捱了一拳,要說一點事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宇文化及那一拳,古怪的勁力現在還在他的體內肆虐,幾乎都快將他的骨髓給凍住了,他還能仗劍趕跑此人,已算是竭盡全力了,否則怎肯輕易罷休!
“風蕭蕭,風蕭蕭!”
宇文化及低低唸了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