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對兒白兔一對兒黑兔,四隻小東西一送來,頭一個放不了手的竟是澄哥兒,挨著牆角給造了窩,他還怕四隻兔子凍著了,捧在手裡要抱它們去室內暖一暖。
明沅乾脆送了他一對,連著細竹籠子都一併帶走了,這一對小兔不過手掌大,生的毛團團的,還繫了綵帶鈴鐺,一動就一陣鈴響,毛長的臉都瞧不見,在竹籠裡頭不停嚼著菜葉。
明沅把養兔子的活計交給了九紅,冬日裡她再派不上用場,養一對兔子倒還輕省,對她來說算是南人在北邊過冬,金陵還溼冷,一入了冬雪就未曾停過,明沅還不曾穿上厚襖,她先一層層穿起來了,恨不得抱著湯婆子過。
大丫頭屋裡是能燒碳的,原採茵沒回來的時候,幾個小丫頭擠在另一床上,九紅抱了被子跟采薇一處睡,如今採茵回來了,她們只好睡在榻腳上,挨著個輪流早起拎熱水,一早上還得送明沅去讀書。
明沅自家碳分用不完,她曉得安姨娘那裡是要饒出去換錢的,她這裡便一塊都不動,讓小丫頭屋子裡也能燒起碳來,讓採茵記數,均夠一冬天用的,有多的再存起來。
湖心院離綠雲舫近的多,早上好多睡一刻,這回輪到明沅等明湘了,兩個約在綠雲舫前那條廊道里等,牽了手一處去上學,下了學再一處去給紀氏請安,吃了茶點心,便再回去上課。
三日有一日讀半天書,明沅就請教起明湘學畫來,光是運墨五色就夠她學的,明湘對著窗畫雪景,她也跟著冊子描線,天一筆地一筆的畫出柳枝竹子玩。
冬至臘八轉眼過去,明沅在小院裡頭閒適渡日,過年守歲,初一拜年,還往紀家又去一回,這回卻沒見著紀舜英,說是病了,連年都沒過成。
紀氏這回回去不可同日而語,灝哥兒裹得嚴嚴實實,只露一張白胖臉蛋兒,抱在紀家老太太手裡,哼哼一聲尿了老太太一身,一屋子人笑的東倒西歪,老太太還高興,給包了個大大的紅封。
明沅挨在明潼身後跟澄哥兒兩個團手說吉祥話,收了滿滿一荷包袋的壓歲錢,金銀錁子都有百來個。
澄哥兒跟紀舜華兩個在廳堂花織毯子上拍牌子,紀老太太笑眉笑眼兒的拉了紀氏的手,親親熱熱摟了她的肩撫著她的背,一隻手還扯住明潼:“如今我可算放下心事了。”拿眼兒往澄哥兒身上一溜,捏捏紀氏的肩:“那一個,你預備怎麼辦?”
明潼一怔,聽見紀氏笑道:“原來怎麼著,如今還怎麼著。”說了這一句,指了丫頭:“把英哥兒那一份給他送了去,可別落下了。”
老太□□然點頭:“這才好,你能這麼著,我就是立時閉了眼,也沒什麼好掛記的了。”紀氏立時啐一口:“祖母再不能說這話,過路菩薩聽見了,只當是我不孝,折我的壽數呢。”
明潼立起來就呸一聲:“母親往常教我規矩,怎的自個兒倒不守,節裡說起這些個來了。”虎了一張臉把老太太逗笑了:“看看,你丫頭心疼你呢。”
明沅正看著,紀舜華上來就掐了她的臉,掐得她皺眉頭往後縮,這才鬆開來,明沅捂了臉頰,澄哥兒生氣了:“你做甚欺負六妹妹!”抱了手不肯再跟他玩。
紀舜華是淘氣慣了,聽見澄哥兒不理他,也昂了頭不理人,澄哥兒拉了明沅往桌前去,拿了塊栗子松仁卷兒給明沅,看她白嫩嫩的臉上紅了一大塊,給她吹吹氣。
紀家的老太太見著重孫淘氣,闔了眼兒長嘆出一口氣來,等不聽見明沅的哭聲,眯眯眼睛:“這個丫頭,倒皮實。”
紀氏皺了眉,招手就把明沅喊過來,果真掐得不輕,伸手給她揉了,明沅心裡雖不計較,到底是惱火的,偏偏黃氏當沒看見,她知道不能惹事,坐著挨住紀氏。
紀家老太太見她竟不訴苦,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是五歲了吧,該是屬羊的,玉螺,把我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