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首飾都不夠瞧了。
明潼微微一哂,也不再說,端了茶盅兒飲茶,明芃到底記著姐姐,幾個妹妹坐的住,她卻坐不住,立起來往房裡去,掀了簾子還又撒嬌叫一聲“姐姐”。
她們姐妹有私房話說,暖閣裡頭坐著的幾個卻只說些天氣點心的話,明潼的心思全在那張禮單子上頭,再不快些,父親就要回來了。
她既疑心是父親順了成王的意把她送上去的,那便得趕緊把事兒定下來,可明潼心裡也明白,她自個兒還未長成的,哪裡就能動人心意,這會兒看著,不過是大方端莊得體罷了。
紅雲宴的差事,關係著顏連章的仕途,可她這會兒竟不知道是盼著父親辦的好,還是盼著他辦的差了。
若是辦的好了,她這頭擇親的人家自然也更好些,可顏家在太子跟前就更顯眼了;若是辦的差了,不定就不惹太子的眼,可她擇親的人家只能往更低裡去。
明潼並不想著親事能如明蓁,說到底家裡這些姑娘,也只她一個親事是十全十美的,那缺稜少角的地方,也全叫那個皇后位給補足了,餘下的,還真不夠瞧。
明芃自不必說,好好的女兒家,偏為著個負心的東西等那許多年,梅季明出了詩集又如何,寫得遊記又如何,明芃滿腹痴心跟著死了,明潼於當日情狀知道的並不詳細,可卻知道,明蓁還留了個女兒寶慶公主,順妃到明潼出宮身死,也沒有個一花半果的。
只知道她住的永安宮,每一日都是經誦聲不斷,光是曬經書都能鋪滿整個永安宮的青磚地。明潼當時還曾想過,這樣聰明的大姐姐,怎麼拉了個心如枯槁的妹妹給幫她生孩子,如今一想,也只有心如枯槁才能在那地方活得下去。
明湘是不是擔著干係她也只猜測,卻知道她是嫁了禮部員外郎的次子,她成婚那會兒,明潼還曾賜了東西出來,到得明洛也是一樣,這些庶出的妹妹日子過得不錯,若不然紀氏寬厚的名聲也不會闔京皆知,還有那些公伯家的夫人來問,問她家裡可還有旁的妹妹。
連著如今的毛丫頭明琇也嫁得不差,成王的權勢越來越大,顏麗章還叫賜了官職,除了過繼來的兒子,只有這一個女兒,十里紅妝羨煞旁人,書袋掉了一輩子,臨了還是想著自個兒的骨肉。
明潼看看這一屋子的妹妹,最後把目光落到明沅的身上,她呢?變數是自她而起的,她又會嫁給誰?
明沅一側頭見著明潼正瞧過來,眼底滿是晦澀,先是一怔,而後又笑:“三姐姐莫不是也想再要一匣子富貴神仙餅?”這是明蓁自宮裡頭帶出來的,還有一小簍鮮櫻桃一筐木瓜一簍兒紅果,拿碟子盛了出來,姐妹幾個正在分食。
這時候鮮櫻桃卻是不多得,三個人正商量著要用鮮酪澆在櫻桃上吃,明潼聽見只一笑:“我便不必了,你們用罷。”裡頭梅氏母女有說不完的話,她坐在暖閣裡卻沒心思扯那些小姑娘的話,想著紀氏同她說的那幾家人家,心裡一陣煩悶。
裡頭最好的,也不過是文定侯家了,文定侯家裡傳到這一支也顯不出什麼能為來了,便是上一輩兒也沒顯出什麼能耐,不過靠著老祖宗的傳下來的丹書鐵券度日,領一封皇家的俸祿,世襲的職位叫一削再削,如今只餘下一個二等雲都尉來了。
若不是祖上從龍有赫赫軍功,也保不得這麼久,有了丹書鐵券便是累世而襲,不似那等流襲人家,一代代削減,叫朝中新貴擠的站的地兒也無。
老侯爺只一個兒子,早早就請封了世子,家裡門第是高了,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若不是看著人口簡單,進得門便能當家作主,明潼也不會留意到他家來。
萬般不如意處,也只一條就能立得住了,這家子穩穩當當活到改元,太子嫌棄這家無用,成王難道就能化腐朽為神奇了,不過是末了他即位前,這些個五代傳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