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心滿意足地吃完,便美美地睡下了。我為她蓋嚴實了被子,在她身邊呆了一會,想著睡前幫她沐浴更衣的傭人對我說她身上有許多道大小不一已結成痂的傷口,問我這小女孩該不會是別人的養女吧!諸如此類猜測她身世的話。
我替小女孩順順了散落她額前的發,她睡得很安穩,眼珠在動,唇角含笑,應該在做著甜美的夢。
一直到確定她睡沉了,我才走下樓去。
第十二章
客廳裡開著一盞昏暗的燈,餐廳那邊倒挺亮的,我走過去,發現段柏在吃著小女孩吃剩的面。
見我過來,他解釋說:“我也餓了。”
“那我叫人給你做去。”說完我轉身就要走,卻被拉住。
“你就不肯做一頓給我嗎?”段柏幾乎是祈求的語氣。
我沒有轉過身,只是說:“不合你胃口。”
段柏站了起來,向我這邊靠近,聲音嚴肅,“你都沒做過,我都沒嘗過,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麼敢下定論?”
“不用我做,不用你嘗,這個事實早就擺在面前了,因為我根本就不適合你。我的聲音決絕,像是一把利劍,斬釘截鐵地刺穿幻想。”
段柏伸手過來,將我的身子板正,“我們都沒有試過在一起,你怎麼就知道不合適?”
對話是怎麼結束的我忘了,我只知道我是逃回我自己的房間的。
房間裡開著一盞昏黃的小夜燈,因為小女孩怕黑。沒有人知道,在我如小女孩這般大的時候,我也怕黑,更恐懼一個人入睡,我一定要纏著母親,要母親陪我睡。
那個時候,父親的事業剛起步,為了能讓父親無家庭的後顧之憂,專心做生意,母親在我出世後便辭了職,回家做起了全職太太。
父親很忙,應酬很多,我的童年記憶記憶中,有關他的畫面太少太少,他就像我人生這出戏裡的客串人物,頂著個父親的角色,走一下過場連臉都沒露就匆匆離開。
隨著我漸漸長大,家裡的房子也越變越大,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空曠。只有三個人的家,房子的佔地面積卻那麼的大,本來能見到一面,能團聚一回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卻又被房子裡的空間隔得那麼遠。
一直到初二那年,一場突如其來的事故帶走了母親,也帶走了我的恐懼。我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學著關燈,一個人入睡。
初三那年,我便以學業為由,離開了那棟房子,此後的學習生涯,我不是住校就是租房子住。我再也沒有回到那棟房子,儘管那裡住著一個與我有血緣之親的父親,維繫我們的卻是一張紙薄的銀行卡。我不是怕睹物思人,我的恐懼,早已在失去母親後殆盡了。而是我不願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住在那裡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儘管她確實和我父親領了結婚證。
是的,她就是我後媽李雪梅,當時遭遇金融危機無奈破產的夏氏集團的老總夏天雄的前妻。
只是在我母親死後還不到一年的時間,父親便再娶,喜悅的表情蓋過了母親香消玉隕的悲痛。我以為父親會悲傷難過很久的,只是,一切悲傷都是會被時間沖淡的。
我不怪我父親,真的,承認這一點我是發自內心的。母親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對我說過,“冰冰,媽媽很遺憾不能陪你爸爸到老了,不能看你長大了,如果有人願意替媽媽去陪你爸爸,去愛你的話,別阻止好嗎?”
我換下了禮服,來到衣櫃旁,開啟衣櫃,發現裡面多了幾件新衣服,可能是段柏吩咐人買的,也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有的,只是我不曾穿過,傭人整理衣服的時候無意將它擱置到了我的視線內。我沒多在意,因為這個衣櫃裡的衣服,我從未穿遍過,一個節氣才有幾個月?而他給我購置的衣物,夠我那個節氣每天都不重樣還無法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