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的醫生只說了一句:“手術比較成功。但傷者仍然沒有渡過危險期,三天之內如果醒來,問題就不大了。”
在場的人“譁”的一聲,紛紛鬆了口氣。封雪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她呆滯的目光裡總算出現了一絲情緒。
茫然。
“……封小姐?封小姐?”
直到對方喊了好幾遍,封雪才呆呆地抬起頭來,望向深皺著眉頭的汪聞之。
汪聞之凝視了她片刻,輕輕嘆了一聲,道:“你已經在這裡守了一晚上了,要不要先跟我們回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雖然他並不喜歡這個女子,但看到封雪現在的樣子,還是忍不住上來勸慰兩句。
封雪目光呆滯地盯了他一會兒,緩慢搖了搖頭。
汪聞之畢竟跟她不熟,不好多勸。他轉頭對錢小慧道:“小慧,你出去買點飲料麵包之類的食物回來。裡面躺了一個,總不能等裡面那個睜了眼,發現這個也躺在病床上。”
錢小慧咬著嘴唇恨恨地瞪了彷彿毫無所覺的封雪一眼,卻還是聽從了老師的吩咐。
等她將東西買來,汪聞之一邊接過來,一邊又對錢小慧道:“你也回去吧。雖然你今天沒有比賽,但也得為明天的那場養足精神。”
“……老師,你就讓我留在這裡吧。回去……我也沒辦法睡得著。”
“回去!睡不著也得想辦法睡著!你在隊裡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什麼最重要嗎?”汪聞之低聲呵斥著。聲音雖然不大,卻不容反對。
錢小慧知道他的脾氣,猶豫再三,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汪聞之轉過頭來,默默地看著低著頭不發一言的封雪,將牛奶和麵包放在她的腿間,又沉默地走了開去。
封雪再次抬起頭來,她望著站在重症室外,默默盯著病房內的汪聞之,心口難受得幾乎無法呼吸。
高寒在重症室依然昏迷的第二天,又有兩個人來到醫院。一個是看到新聞後才匆匆趕來的伍亮,一個卻是封雪不想見到的人——任鵬飛。
而後者甚至比伍亮先到。任鵬飛是代表林家前來慰問,在對汪聞之說了一堆“林先生很是擔憂,希望可以早日康復”之類的門面話後,他走到封雪旁邊,低聲說了一句:“能否過來一下?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見封雪半天不為所動,他才又道:“我只是想跟你聊聊關於高寒的事。”
封雪終於有了反應。她抬頭,斜眼看他一眼,然後撐起身子。
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了重症病房前。覺得差不多了之後,封雪停下腳步,回頭冷冷道:“我以為自上次酒店之後,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現在你又想說關於高寒什麼事?”
任鵬飛雙手插在褲袋裡,沉默了一會兒,才抬眼道:“你現在是跟高寒在一起嗎?”
“關你什麼事?”
“……你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你跟高寒在一起不是很合適。”任鵬飛皺著眉,有些難以啟齒似的說:“高寒在圍棋界算是很被看好的一位棋手,雖然不比影視明星,但如果出點什麼事,見報率還是很高的。以你現在的情況,若是跟高寒走在一起,不論是對他還是對你自己,我想都沒有太多好處……”看到封雪失笑的表情,任鵬飛住了口。
“我看是對你最沒有好處吧。”封雪嘲諷地睨著他,“杜絕一切可能出現的不利因素,果然很像你的作風。我現在奇怪的是,上次你為什麼不說?行了任先生,我跟你就算以前有點什麼,現在也確實是毫無關係,你不用擔心被人揪出來傳到你未來的岳父大人耳朵裡。你的話都說完了吧?如果說完了,恕不奉陪。”
任鵬飛表情有些複雜地看著她擦肩離去,沒有再開口。
有些東西,既然當初就做了選擇,之後便沒有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