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黑馬金農”古少雄也被兩名孤竹大漢挾持上來,現在的古少雄,非但早已稱不了“俊逸瀟灑”“英姿挺拔”那種悽慘又萎頓的模樣,簡直已和一個垂垂待死,奄奄一息的遲暮老人差不多了,他的面龐是灰紫的,目光是晦澀的。左肩頭一片血肉模糊之外還加上沾滿了沙土,一襲金衣光彩盡失,血跡斑斑,汙皺不堪,他傷得嚴重的小腹處已經用一條白布單扎捆兜起,然而那條白布卻早已被血水滲透了……低緩的,紫千豪道:“古少雄,若我恕你,你願意不再與我為敵麼?”
艱辛的抬起目光注視紫千豪,古少雄痛苦的抖索了一下,他舐舐乾裂失血的嘴唇,氣若游絲:“如果……你是我……紫千豪……你會怎麼樣做?”
冷硬的,紫千豪道:
“如我是你,我今天便不會在此!”
雙眸的光芒黯淡又悲比古少雄喃喃的道:“是麼?……是這樣麼?”
突然一痙攣,他悽楚的道:
“紫千豪……我……我左肩已廢……還能再有什麼做為?罷……了……我答應不再與你為敵……更進一步……說……我如生還中原……便自此……退出武林……終老……洛陽故里!”
紫千豪冷靜的道:
“此言不虛?”
疲頹的點頭,古少雄艱澀的道:
“不……虛……”
用力頷首,紫千豪道:
“藍大頭領,立即為他救藥治傷,務須救回此人性命!”
侍立一側的藍揚善連忙答應,一招手,親自帶著那扶持古少雄的兩名手下走開。
大馬金刀的坐著,紫千豪再次開口:
“帶陸安!”
緩緩的,步履蹣跚,形容憔悴,混身沾滿著血跡砂土的兩河第一高手“銀旗尊者”陸安已由兩名腰粗膀闊的青衣大漢扶持上來,陸安似是不良於行,每在腳步移動之間,他俱是痛得汗如雨,臉色如臘,連呼吸聲都斗然變得粗濁了……凝往對方,紫千豪低沉的道:“陸安,我願恕你,但你要允諾不再和我為敵——”倏然狂笑一聲——這一聲狂笑卻又幾乎抽掉了陸安的筋,他渾身猛一痙攣,卻強自忍住,咬牙切齒的叫道:“你在做夢,紫千豪,我姓陸的寧願死,也永不會忘記今日之恥,也永不會輕恕過你!”
淡淡的,紫千豪道:
“陸安我要提醒你,陸安,你可知道在你說出了這些話以後,將會得到什麼樣的後果麼?”
凜然的長笑,陸安夷然不懼的道:
“至多一死罷了!”
冷冷的,紫千豪道:
“你可明白,如果你願意,便能以不死?”
憤怒而鄙夷的仰起頭來,陸安暴厲的道:“今日受此凌辱,我早已覺得生不如死——除非在斬你的狗頭之後!”
深沉的一笑,紫千豪靜靜的道:
“斬了!”
於是,一名頭領應聲而出,他先向紫千豪恭身行禮。“霍”的翻身,就在一翻身的當兒,背後斜插著的大馬金刀已出鞘,寒光映空急旋,連揮三次,這時,那兩名夾著陸安的青衣大漢已齊齊大吼如雷,驀然將陸安的頭頸朝前按下!
但是,就在這千鈞一髮中——
一個沙啞而急迫的語聲突然自一側轉來:“且慢!”
那名雙手握刀,正自凌空舉起的頭領,聞聲之下不由一楞,他急急望向那發聲之人,目光又馬上轉到紫千豪臉上,等待指示。
紫千豪這時也循聲而注視,嗯,那位出聲救人的朋友,竟然就是“雙鈸擒魂”房鐵孤!
苦笑了一下,紫千豪揮手道:
“退下去!”
於是,那名頭領立即收刀退後,兩名用力按著陸安背脊的孤竹大漢也連忙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