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熟路地摸到了蘇扶風的褻衣下襬,手腕一遊,探了進去。
蘇扶風仰面躺倒。她的眼睛仍然瞪大著,卻像什麼也看不見。
………
你還在看什麼?拓跋孤坐到床邊,才注意到蘇折羽竟是瞪著雙目,未曾閤眼。雖已吹滅了燈火,但窗外細小的彎月仍是照出了她眼裡的光亮。
他適才總算答應她明日便派人去打聽蘇扶風的下落,這令她多少安心了一些。只是會有多少把握找到她、救出她,卻又叫她不敢去想。
主人。她側過身,抓住他的手。你會……派誰去呢?
笑塵吧。拓跋孤道。我想了想,也只能讓他去了。
可是……這一陣教裡很忙,顧先鋒如果離開的話……
拓跋孤似是沉默了一會兒,道,先睡吧。便除衣躺下。蘇折羽讓出那半邊被子來給他,他卻伸手抓那被子將她一裹,抱她在了懷裡。
老實說,我是不太想派人去找的。拓跋孤道。一方面蘇扶風暫時不會有事,另一方面,照我看,莊劼不會拒絕與我們的交易,到時候讓他利用天都會的人去找,豈不是方便得多。
但那樣……不會很容易暴露了他的圖謀嗎?他會願意嗎……?
俞瑞和蘇扶風都是天都會的重要人物,如果莫名其妙失蹤了,他不是本就該好好找找?話說回來,倘若俞瑞真的沒告訴任何人他要去哪裡,那多半於他來說,要去的這個地方比這天都會更重要。
蘇折羽點了點頭。她知道拓跋孤說得有道理,可她卻並不關心俞瑞如何、天都會與旁人的利害關係如何,她關心的不過是蘇扶風。她在這黑暗之中閉了閉眼睛,才覺出自己其實全因蘇扶風的事情才無睡意,其實早已睏乏得不行。大約是因為傷始終沒好透的緣故,身體一直不如先前那般聽從使喚,意志也像薄弱了許多。可又或許是因為放鬆——因為她不再是那根始終繃緊的弦,而是——可以依靠在他懷裡的那個寵兒了。
…
從並無知覺的床事中脫出,蘇扶風只是愣愣地裸身仰面躺著,似乎忘記了這還是一個寒冷的冬夜。
俞瑞卻似意猶未盡,手指沿著她的頭髮密密梳下,那發卻早也被汗浸得打了結。
他改為捻起她的發,撩掃過她的脖頸。蘇扶風微微一縮,才道,大哥,你別這樣!
俞瑞卻是洋洋得意地將這發一再撥過她的身體,許久才站起身來,披上衣服。天冷,你別凍壞了。他才加了一句。
蘇扶風哦了一聲,坐起來拉過毯子,裹在身上。
她卻無力入眠。這樣的夜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黑暗的封閉的小小天地裡,蜷縮著,無聲無息地等待天亮。
…
夜晚的湖東客棧,卻是邱廣寒為凌厲披上一襲寒衣。
都半夜啦。她巧笑。還站在院子裡幹啥?明日一早要去拜訪姜夫人的,早點歇吧?
有點……心神不寧。凌厲只是道。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只是——睡不著。沒想連累你不能睡……
沒想連累我你就去睡咯。邱廣寒笑道。你想我陪你站到天亮麼?…
怎敢!凌厲笑起來道。你若有差池,我是要掉腦袋的!
知道就好!邱廣寒推他往回走。凌厲卻只是抓緊她披上來的衣襟,朝她感激一笑,才邁步走進。
…
唯一溫暖的,也許只是這個青龍谷的清晨。
拓跋孤早早地便醒了,睜開眼睛約略地打量朦朧透入的天色。
他想翻個身,便可換而打量蘇折羽熟睡中的臉孔——卻竟也懶了,半晌只是一動不動。
若要他完全相信蘇扶風是當真跟了俞瑞,他也不甚肯定——只是無論她是因為什麼而作出那種選擇,她終究已選擇了那麼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