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知道顧笑塵的那句話沒錯,他忍住沒動手要他性命,可是,“我不管旁人怎麼說,我只知我若不撤他,我心情很不好!”——若將顧笑塵的話套用來說,便是如此。…
雖然教中已然將此事傳得沸沸揚揚,可終究也沒人敢去面對拓跋孤質疑。唯一有面見他權利的程方愈、霍新和單疾風,偏都不是會跳起來質問的性格,也只能默默接受。
除了顧笑塵自己,從來沒有第二個人會跳起來質問。如今拓跋孤將他撤了,這是不是——其實是他早就看顧笑塵不順眼了呢?
但拓跋孤是忘了一個人。這個人似乎全然沒有顧忌之意,竟擅自闖進了拓跋孤休息之地。說是闖,其實他也不那麼闖得動了。他已經拄了柺杖,看上去老得像要走不了路了。
拓跋孤把目光從手中的紙捲上抬起。徐長老……?他皺眉。
這老人正是教中剩下的二位長老中更年長的徐雲春,總也有快九十歲的年紀了。二名長老早已不居教內,按拓跋孤的意思,基本也不算青龍教的人,只算回家養老罷了。只是他們與青龍教之間幾十年的關係終究沒法輕易扯斷,所以青龍教每換一個地方,他們不顧年老體邁,竟也跟著來了。
拓跋孤並不準備站起迎接這不速之客,身體往椅子上一靠,還沒來得及說句請坐,徐長老的柺杖倒橫過來了,杖尾向著拓跋孤一點,雖然距離仍遠,對於拓跋孤,這種不舒服卻是不折不扣的。
此事旁人不管,我卻須得好好問清楚!徐雲春道。小顧究竟是犯了什麼……
徐長老,請你將柺杖放下!拓跋孤扶案站起,隱忍住火氣,但口氣還是已然咄咄逼人。
徐雲春雙目頓時圓睜,厲聲道,乳臭未乾的小子,想當年你爹在世,也要敬我三分,老朽雖然年紀一把,卻也是青龍教的長老!
我看你是骨頭癢了!拓跋孤已然走下來,右手一伸便握住他杖尾,輕輕一旋,輕易便奪了下來。徐雲春,本座看在你這把年紀的份上,懶得與你計較,但是青龍教的事情與你已無瓜葛,不須你來插手!話畢,將那柺杖向前一摔,送到他胸前抱了個滿懷。
徐雲春一時受力,向後倒退了兩步。青龍教長老原非手無縛雞之力,雖然年紀老邁,總算還能站穩,但心下已經大怒,接了柺杖重重往地下一頓,道,老朽就是這把年紀沒幾年命了,才不怕你這狂妄小子!縱然你殺了我,我也要給小顧討個公道來!青龍教自你手中重生,老朽本覺可喜可賀,你行事狂妄,老朽亦不過問——但如此對待小顧,我看,無論如何說不過去吧!
他違抗教主之令,擅自將邵宣也與姜菲放走的事情,你可聽說?拓跋孤道,我念在他的確有過不少功績,也不多加追究,換做旁人,莫說解職,那顆項上人頭,怕也早就落地!
徐雲春對凌厲來救邱廣寒之事也有所耳聞。拓跋孤若是為了與邵家聯姻而不得不除去凌厲,此事站在青龍教長老的立場無可厚非,是以徐雲春沉默了一下,才道,但小顧功大於過,你令他將人找回來,將功補過,或命人直接取了凌厲的性命,也就是了,何須將他逐走!
笑話。拓跋孤道。我為何要養一個不聽教主號令的手下——為了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違反號令麼?徐長老,你跟笑塵也沒什麼深交,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提,否則我當真不客氣!
徐雲春咳了一聲道,大半截已埋在土裡的人,怕什麼不客氣!我只不過為青龍教著想,好不容易教中百廢待興,笑塵也有一批死忠之士,一批生死之交,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