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施了一禮,退到自己房裡。
她關緊了門,將手心的紙團扯出來迅速地開啟了。
“今夜子時,我在坊口運河碼頭等你。”
邱廣寒只讀了一遍,就驚得不敢再讀,將紙團又緊緊地捏在手裡。怎麼會是這個筆跡,怎麼會是他!儘管沒有落款,但這字跡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絕不會是別人!
他怎麼又回臨安了?他怎麼會跟舅舅扯上了關係?他又為什麼要這樣神秘地把我叫出去?這些疑問,她一個也想不透。
她正想開啟紙團再看仔細些,竟傳來篤篤的敲門聲。她一驚,只聽蘇折羽的聲音道,邱姑娘,主人要我來幫幫你。
邱廣寒一邊含糊應著,一邊連忙偷偷撥亮了油燈,將紙條焚去了,吹熄燈扇了半天煙氣,這才跑去開門。
蘇折羽關了門,警覺地嗅著這屋子裡殘存的那絲似有若無的煙火氣息。
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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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時。邱廣寒默默地想。我可能一個人溜出去,而不被哥哥發現麼?雖然我不知道平日裡哥哥怎麼聽見的我的聲音——他說是種“氣氛”,這八成是說,是種“直覺”——那麼,我有理由相信今晚他不會運用他的這種“直覺”麼?
她呆呆地坐著。曾燒去了紙條的油燈在她眼前晃動。真的不告訴哥哥?假如這根本就是個圈套……?可是,那字跡,千真萬確。
這個晚上果然有點冷,冷得蘇折羽走了下來,來給邱廣寒的房間關窗子。
我不怕冷的,蘇姐姐。邱廣寒笑道。倒是你——要小心不要著了涼。
多謝關心。蘇折羽道。你早點歇息吧。
她說著要帶門而出,邱廣寒卻突然叫住她。
哥哥……睡了麼?
△人已歇下了。蘇折羽轉回頭來。你找他有事?
沒……沒有。邱廣寒道。我只是想,他若沒睡,你也不大得自由地下來看我——可是他今天晚上竟沒來看看我,他今天怎麼睡得這麼早?
蘇折羽凝視著她的眼睛,但是,並不說話。
邱廣寒微感忐忑,但她心裡也著實有幾分奇怪——因為平日裡,拓跋孤的確沒有這麼早睡的。
△人……累了。蘇折羽垂下眼睛,說了一句。
邱廣寒心下微微一動:難道是因為白天給舅舅療傷?她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道,今天你後來送舅舅回夏家莊,他還好吧?
有主人給他療傷,他自然死不了。
他也沒有再為難你吧?
蘇折羽哼了一聲道,他敢麼?
邱廣寒失笑道,你的口氣……愈來愈有點像哥哥了。
蘇折羽卻面不改色:我本來就樣樣都跟主人學。
邱廣寒一時也覺說不出話來,只得伸手掩口,打了一個呵欠道,真是不早了,那我就不客氣,先睡下了——蘇姑娘還有別的事要忙麼?
沒什麼事。蘇折羽道。那麼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邱廣寒看她出去了,假裝仰下去的大半個身子又從床上抬了起來。
哥哥睡了。她尋思。只要哥哥沒醒著,我的聲息,料想也不會有人發覺的——可惜——要是能給他們點了沉睡香就好了。
∮時,將至未至。
邱廣寒溜出了屋內的窒悶,踅入了冰冷的夜色裡。已經子時了。她不得不等久一點才出門,因為她實在有幾分不安。
我先偷偷去看看。她想。倘若來的人不對,或者有何其它不對勁之處,我便不現身。
她一邊走,一邊尋思各種可能性。這張字條的確是他本人寫的不會有錯——那麼最好的打算,自然是的確是他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