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寬,不由自主嘆息鬆口氣。
流水行雲已在她口中知道了去年龍駒寨的經過,也在林曲小酌見過文昌的真面目,老人家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少年男女的心理,一個女孩子關心一個陌生男人,即使是最笨的長輩,也知道其中必定有情愛牽纏在內,用不著再往裡深究了。他緊盯著文昌,也低聲道:“孩子,我不知林曲小酌那個年青人是不是龍駒寨的蔡文昌,卻知道這人確是林曲小酌出現過的年青人,因為我老眼不花,決不會認錯人。”
“姨父,當真?”白衣龍女駭然輕呼。
“半點不假。”流水行雲斬釘磁鐵地答。
白衣龍女如中電觸,驚恐地盯著文昌的臉面。她愈看心中愈亂,難受已極,不錯,確是像,文昌早年那高傲憤懣的憤世者神情不見了,但那令她難以忘懷的笑容卻是那麼真貴,英俊的面容未改,更增加了三分葡萄酒灑逸的風華,還不錯,是他。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她絕望地喃喃自語。
宋安這時進退兩難,劍己拔出了,而這位文公子見了劍竟沒有半絲兒害怕的神情流露,而且笑嘻嘻地毫不在乎。更確切地說出決不放手的話,劍嚇不倒人。
他向那兩名少年僕人看去,兩位小傢伙也撲鞍微笑,做著鬼臉兒,在向他擠眉弄眼呢!
他再向車窗的田小二姐瞧,這丫頭真不像話,不但不同情他的處境,甚至還輕蔑地向他撇嘴哪!
世間財色兩字,都可以令人發瘋,宋安羞憤難當,忍無可忍,將劍平伸,咬牙切齒軀馬衝上叫:“好吧!今天不是你便是我。看劍!”
有錢人家的子弟,不僅讀書,也練武防身。關中民風強悍,舞刀弄棍是家常便飯,宋安當然會兩手,不然怎能舞沉重的佩劍?馬兒疾馳,居然聲勢洶洶,蠻象回事。
文昌策馬路跳,人馬合一,左—跳右一抄,反抄到宋安的馬後,笑道叫:“老天化日陽關大道。你老兄動劍殺人,心燥氣浮,斯文掃地,不可,呵呵!”
宋安的騎術不含糊,但卻被文昌的更高明騎術嚇了—大跳,但正在氣頭上,又在田二小姐之前。怎能罷手丟人現眼?顧不得厲害,迴轉馬頭再次挺劍而上,怒叫如雷道:“再不走戮你一百個窟隆,狗東西。”
文昌策馬後退,一面叫:“老兄,劍下留情,劍下留情。呵呵!劍尖舉得太高,不但得手不易,且易被人反擊。哦!對了,還得下沉三寸才行。哈哈!差點兒,沒刺上。”
文昌的騎術確是值得喝彩,人馬合一,如臂使指,盤旋跳躍,輕雲敏捷,宋安卻疲於奔命,連衝三次,怒叫如雷,這次文昌卻不饒他了在行將錯過的剎那間坐騎略向外移,“叭”一聲脆響,馬鞭一閃,擊中宋安持劍的右手小臂,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
“哎呀!”宋安厲叫,劍向下沉,握不住翩然墮地。
兩匹馬各行出兩丈外,文昌扭頭叫:“宋公子,四照面共計兩回合,你怎麼丟劍了?拾劍走吧,不然有苦頭吃了,在姑娘們面前失風,多丟人?你還有臉死纏耍賴不成?哈哈!再見了。”
三匹馬伴著輕車,一陣鞭響,向慈恩寺馳去。
宋安咬牙切齒下馬拾劍,向同伴叫:“弟弟,走,把師父找來,這口氣我忍不下。”
兩人向回趕,搬救兵去了。
“姨父,快走兩步。”白衣龍女低聲說。
文昌一面和車內的田二小姐胡扯,一面留心後面的動靜,果然發現白衣龍女一行四騎緊跟不捨,心說:“不好,也許她們會找我的麻煩,這丫頭真怪,似乎放我不過哩。”
男女之間,假使漠不相關,便可天下太平,不會有情愛的糾紛發生。文昌並不真怕洞庭夏家的天玄摧枯掌,更用不著躲避白衣龍女,但他卻不想見她,更不願和她動手動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