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彈,只能不停的抽動,發出輕微的低鳴。
燃起了燈,看著被網得動彈不得的小鹿,我認出了它就是那天夜裡窺視我的傢伙,搬了凳子坐到它面前,大腿翹二腿,擺出一副十足的官架子,問道:“我跟你有仇啊?每天跑我這來搗亂,你有完沒完啊?”
此鹿不回答,偏了頭閉了眼,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你不要以為裝聽不懂我就能把你放了,如果你是妖,就給我老實坦白,如果你不是妖,我明天就把你拎出去賣了!”第一次跟這種不明生物交流,也搞不清楚它怕什麼,胡言亂語一番,其內容連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服力。
鹿依舊不答,我開始苦思。真應該去跟道士們學一下降妖除魔的本事,連這麼點個小妖都對付不了,我真是白裝了這麼多的法力。
長嘆一聲,打算放棄,先這麼捆它幾天,它不耐煩了自然就得吭氣。伸個懶腰,我開始繼續收拾屋子,忽見小鹿動動耳朵,睜大圓溜溜的雙眼望向窗外。我跟著望過去,只瞅到洩落的月光耀在林間,四下裡一片潔淨的銀輝。
一線細細的嗚咽傳進耳內,我觸電一般渾身一顫,茫然望向四方。那是簫聲,是黃藥師的簫聲。曲調中蘊涵的深情,與他思念阿衡時不知深重了幾許。曲仍是此曲,但曲中所藏的人卻早已撤換。
藥師,你終放不下對我的情,肯現身相見了嗎?不要停,我這就去見你!
樂聲流轉,在寂靜的夜幕中獨吟,我在林間狂奔,緊張得幾乎顧不得腳下的路。月華雖亮,卻照不盡滿樹暗影,清風雖涼,卻冰不下滿腔熱忱。真想大喊出聲,真想現在就看清楚他在月下奏曲的影,心思百轉千回,抑制不住的想要發散出來。短短的一曲,我已翻越不知多少山頭,循聲攀爬至華山之顛,已近在咫尺的簫聲忽然的中斷,這樣的突然,到彷彿從不曾出現過一般。
山上空寂無人,只有風拂草動。我孤零零的立在月下,真想告訴自己那不過是思念久了產生的幻覺。失落的目光從清月落至山坡,兩座墳頭躍然跌進眼中。雙腿不由自主的走近,扒開春生的雜草,一字字念下去:“洪七公之墓……”
心裡咯噔一下,雙膝即軟倒,跪於這荒涼的墳前。洪七死了?他竟已經死了?我還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他就這麼死了?永遠的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再次嚴厲批評胡亂打負分現象,再有下次直接拍飛之
十四 夢裡真假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腦子裡很不合時宜的蹦出了這麼一首名作,我跪在墳前停息不了的笑。
怎會忽然想起這首詩?怎會把這首詩跟洪七聯絡在一起?他那個腦子裡只裝食物的傢伙能跟這種風花雪月的東西聯絡在一起嗎?就算一定要找一句話來形容他也應該是氣吞山河豪壯天下的吧。
想象一下,一身標準叫花子打扮並且看不清楚鼻子眼的洪七,舉著一隻雞腿站於流水小橋之上,一抹滿醉油膩,張口就是一句:“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這難道不是天下最可笑的事嗎?
淚滴上手背,笑聲逐漸轉為啜泣,我蜷在他的墓碑旁,似笑實哭,整個人幾乎已快癲狂。不過別離了幾分鐘,一個變了,一個死了,想當初你們追著我逼著我揚言要娶我的時候,可曾想到有朝一日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我和藥師從相識起就一直爭執不斷,以前他遷就我,是因為洪七一直在中間調解。而現在,輪到我遷就他時,那個總是充當和事老的瘋叫花子居然成了一塊墓碑。歲月無情,命不可從頭再來,失去的永遠也找不回來,我該要怎樣才能留住曾經美好的一切?
“洪七,我回來了,我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狗肉火鍋,我們一起去找藥師說個清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