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察覺了,能做的也只是儘量將後果減到最輕,用肖文的話講,葉瑾年當初的安排,成敗皆在一個人,而如今她全都還給了自己。
感覺手裡的東西越來越沉,南宮明旭用力的握著,將紙張揉得有些發皺。
“還有楚若。”葉瑾年想了想再度開口。對於楚若,她現在也只覺得是個可憐的女人。她深愛南宮明旭,卻也不得不算計他,她以為成銘深愛她,卻保護不了她,而她效忠過的洛爾斯,也只將她當做隨時可棄的廢子:“楚若染了毒癮,如果你還想…”
“瑾年,你是在同情我?”南宮明旭忽然低笑起來,打斷了葉瑾年的話。
“當然不是。”葉瑾年立即反駁,這當然跟同情無關,驕傲如他,怎麼會需要誰的同情。
“那你這是在做什麼?”握不住索性就甩開,手裡的檔案紙散落了一地南宮明旭看也不看一眼,眸光閃動的望著葉瑾年,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你這麼急切的做這些,是因為你在怕嗎?”
葉瑾年一楞,想要反駁的話嚥了回去。
她承認,無論是醫院病床前的多年相守,還是拒不離婚的堅持,她都曾經自欺的將這一切統統當做南宮明旭欺騙媒體的作秀,可當失蹤的真相被她發現,當南宮明旭的身影出現在洛爾斯的別墅,那些自欺的理由就變得越來越蒼白。
如果是四個月前,葉瑾年或許還會覺得那雙褐色眼睛裡的受傷是自己的錯覺,而此時此刻,她知道不是。這個男人曾經確實傷害過自己,但那顆曾以為永遠靠近不了的心,也的的確確有了自己的位置。
就像南宮明旭所說,她有些怕了,那份曾經她殷切期許過的感情已經不是她想要的,尤其是在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以後。
當恨的理由變得渺小,那種感情就會顯得沉重。
這一刻,葉瑾年忽然很希望南宮明旭是喜歡楚若的,如果是,她會放棄對楚若的恨,成全他們。如果是,至少這個男人身邊,不會滿是空落落的孤單。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夕陽沉寂在地平線,天色漸漸暗下來,葉瑾年走過去將燈點亮,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們還一同生活在南宮家的時候,也是經常這樣,相對無言的兩個人,一起靜坐著看天光湮滅,月上中天。
那時她愛他,以為他不愛她,甚至連他自己也那麼以為;而現在他愛她,而她已經不愛,也許連他也知道只是不願意相信。
“如果,我願意接受這個孩子,你可不可以原諒我一次?”許久後,南宮明旭看著葉瑾年凸起的小腹,低低的問道。
“抱歉。”很難想象驕傲如南宮明旭會說出這樣的話,可葉瑾年除了拒絕,給不了他其他答案。
她沒辦法接受一段用一個人的死換來另一人覺悟的愛情,甚至她有時候也在懷疑曾經的那份執著跟堅守到底是不是所謂的愛情。
她喜歡會把每一份選擇權交給別人,一旦放棄就絕不回頭。可面對邵司佑,她會主動的對他撒嬌、委屈,會對他哭朝他嚷,不掩飾情緒,不隱忍也不逃避,那時跟南宮明旭完完全全的兩種方式。
手輕輕的在小腹上滑過,那個優雅如玉的身影浮現在腦海。
“你就那麼相信邵司佑?”看到葉瑾年的動作,南宮明旭的情緒有些激動,她曾經很愛自己不是嗎,他的悔他的痛她都知道不是嗎,當年的真相她都瞭解不是嗎?
“如果邵司佑真那麼在乎你,那他現在人又在哪裡?假如現在被那些記者拍到,你跟這個孩子又要怎樣自處?即使他承認了孩子,那邵家呢?邵家會願意揹負這種名聲的接受你嗎?”他承認他錯了,這份錯他願意用一輩子去補償,可她卻不想給自己這個機會了。
“那是我跟他之間的事。”葉瑾年眼底泛起不悅,對任何不利邵司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