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的民間影響力,看看能不能讓袁瑛一黨出現內亂,瓦解其聲勢。
但實際上,這兩路人馬雖然都是孔晟安排出去的,但他本人對袁晁和楊統的努力不抱任何懷疑、卻也不抱任何希望。
孔晟更相信自己的力量。
他一直對官方和民間的資訊來源抱某種懷疑態度。以他看來,能跟袁瑛起兵造反的人肯定是老百姓中的中下層,簡而言之就是無地流民和失地農人,這一群體在江南肯定數量龐大,但侷限於德清周邊地域來說,頂多不會超過二十萬人。從國民的本性來說,但凡能吃上飯的人,哪怕是吃個半飽,都不會去冒著殺頭的風險去造反,尤其是在江南這種魚米之鄉,民風安逸閒散慣了。
而這麼龐大的一個群體,不可能全部都心甘情願地跟隨袁瑛造反。至少有半數是被裹夾的。
問題的關鍵還在於,袁瑛只佔據了德清附近一線地區,城池只有兩三個縣城,如何來養活十餘萬的軍隊,他的輜重兵器從哪裡來。單單靠德清縣的糧草儲備去供養一支十萬大軍,顯然是很滑稽的。
所以,在孔晟看來,所謂袁瑛麾下的十餘萬眾,其實能上戰場為袁瑛所用的也就是一兩萬人,撐死了。而更多的是,被袁瑛一黨裹夾在縣城中的流民和人口。
即便是有這麼一兩萬人武裝起來,在孔晟看來也不堪一擊。即便不敵,孔晟完全可以從容而退。
所以,孔晟這才只帶一千多人馬而來。實際上,孔晟真正要用的無非還是江寧鐵騎五百人。有這五百鐵騎,足矣。
靠大軍圍剿,不知道要造多少殺孽,讓無數流民無辜慘死。孔晟不願意這麼做。
孔晟率軍緩緩前行,五百江寧鐵騎神色肅殺軍容之嚴整,進退有序,讓江南軍一千人看得心內凜然敬畏。這五百悍卒骨子裡血脈裡發散出來的某種殺氣,足以說明了他們超強的戰鬥力。這些沒有經過真正戰陣的江南軍卒其實很難想象,像這樣一批悍卒到了戰場之上,該是如何的兇勐無敵。
幾騎快馬從後馳來,孔晟回頭一掃,見竟然是那沈氏的沈二公子,眉梢一挑,眼眸中掠過一絲意味深長的東西。
沈二到了近前,在馬上躬身施禮道:“郡王,學生熟悉德清,今特自告奮勇,前來郡王軍中效力。若是能早日平息禍亂,對於我沈氏來說,也是一件幸事。”
孔晟哦了一聲:“難得沈二公子如此深明大義。也罷,你就留在我軍中協助我平息叛亂便是。”
旋即,孔晟似乎有意無意地追問了一句:“沈二公子,據聞吳興沈氏根基在德清,怎麼此番逃難,似乎只有沈二公子逃離了德清,沈氏家大業大,其他人等難道避難到了別處?”
沈二被問得一愣,馬上神色微變,卻還是躬身勉強笑道:“回郡王的話,我們吳興沈氏根基的確在德清,不過,亂起之時,我沈氏家主就率家族多數人避往山南江州了。我沈氏在山南也薄有產業,避往山南也不過是權宜之計了。”
“哦。避往山南江州了啊……”孔晟笑了起來,卻是沒有再問什麼,立即扭頭催馬向前,不再理會沈二。
沈二在馬上眸光閃爍,卻是悄然帶著自己的幾個隨從家僕慢慢跟隨在了孔晟軍隊之後,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孔晟心頭冷笑起來:沈氏的人竟然捨近求遠,放棄江南道的其他州府不去,反而退往更遠的山南江州,這聽起來似乎沒有問題,細一想問題太大了。這其中必然有詐,這從一個側面再次驗證了孔晟心裡對沈氏的懷疑。只是他的懷疑沒有具體的證據支撐,孔晟並沒有表現出來。
德清縣。
德清縣,取名於“人有德行,如水至清”。這雖然只是一個縣城,但卻是整個江南著名的魚米之鄉,還是江南兩大豪門之一的吳興沈氏的發跡之地。沈氏在此地已經繁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