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覆雪的千雪山。由於採石不易,所以只得了這麼一塊。按當地的居民說,它有褪熱清涼的神奇功效。”
司將淳翻看著。千雪山上的寒玉石,是多麼晶瑩剔透的神物,冷幽幽的,光是看著它,就想起了嵐兒的神態。
嵐兒唯有在見了他的時候,才會有喜慎哀樂的神情;除此之外,不管是面對著誰,她依然漠然,那冷冷的模樣……與這寒玉石多麼相襯!
就在這時,那兩個西域腳伕眼色一使,丟下了手中的貨箱,伸手向後背一摸,飛身撲了過來。
司將淳很少出神的,然而想起了嵐兒的這一分種,卻幾乎要了他的命!
當他險見面前出現了兩道黑影的時候,一把明晃晃的攔腰刀已祭到眼前——
“司將淳,納命來!”
司將淳一個縱身,卻仍遲了一步。那號稱是十大酷刑刀之一、足以一斬切分腰身的攔腰刀,已揮向他的右肩!
可怕的疼痛襲來,司將淳的警戒力隨即提高到了極點。他一個翻滾在地,隨即踏牆翻身,踢上了那兩個腳伕的額頂,兩人軟軟地癱垂下來,倒在地上。
此時,司將淳的肩頭已經血流成片,豔紅的血不斷地從他臂膀上滑向指尖。
“主子!”‘謝總管顫巍巍地抖著。“來人啊!主子遇襲啦!”
他慌得大喊大叫,屋外卸貨搬運的人們蜂擁而至,幾乎都被司將淳捂傷微喘的模樣嚇得傻眼。
“少在那裡窮嚷嚷,把我的馬牽過來!”司將淳鎮定地命令著,聲量一點都沒有受到嚴重傷勢的影響。
“主……主子,我們去安排軟轎,好讓你……好讓你……”
“好讓我死得快一點,是嗎?”司將淳譏誚地揚唇邪笑道。“少在那裡拖拖拉拉,照我的話去做!”
見骨淌血的傷口燒辣辣地痛著,因失血過多的指尖卻在發涼,而握在司將淳掌心中的寒玉石,更添了颼颼寒氣。
雖然劇痛襲身,司將淳依然不輕易放掉那顆宛若嵐兒冰顏的寒玉石。
“至於那兩個腳伕,”他望著躺在地上不濟事的兩人,隨興說道。“隨你們愛怎麼處置都行!”
第六章
自從司將淳出門之後,嵐兒便靜幽幽地出了幽篁居,到庭園裡看著下人在池塘裡鏟泥挖土,栽植盛暑裡最是美麗的無垢白荷。
這裡的人們,已經習慣了她的冰顏,都遵照著主子的吩咐,沒敢上前攪擾她;而嵐兒也因為七情已動,不再堅持著與世隔離的隱居生活,偶爾會隨興地在府內四處走走,看著人們手邊正忙的事兒。
這時,成串粗暴拍門的聲音響起,一個粗布衣的漢子突然飛速地衝撞進來。
“將爺……將爺他在總鋪裡的貨倉遇襲啦!”
“你說什麼?”聞聲而來的青史賢面色凝重地奔了出來。
那一路跑來的漢子,幾乎要累得跪下地來。“賢爺,都怪西域那批貨請錯了腳伕,他們用攔腰刀將將爺傷得鮮血淋漓哪!”
“有這回事兒?”青史賢反手揪住他的衣領。“那司將淳呢?”
“他正往府裡回來。賢爺,得快點延請大夫才行哪!”
嵐兒的耳際塌塌亂響,幾乎站不住腳。
這個訊息太震撼了——司將淳受傷了,像神一樣的司將淳,竟然受傷了!
他傷在哪裡?傷得重嗎?疼嗎?嵐兒心裡亂紛紛的,全是如火煎熬的焦慮。
青史賢一改賴皮嬉笑的神色,魄力十足地吩咐著下人。“快,大家照我的話去做。阿三,你去叫廚房燒熱水,愈多愈好;阿武,快去請大夫;四嬸,把藥房裡的金創藥全拿出來,順便熬些補血寧神的湯藥……”
轉瞬間,所有庭園裡的下人,全被青史賢支使去做他們該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