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苛刻,如果有人試圖逼奸,那被逼迫的女子誓死不從,也要不曾讓歹人得手才有資格被封為‘烈女’,如果不幸**,哪怕是被迫的,也是沒有這個資格。
所以,在一些性侵案件中,如果受害女子在反抗中被殺或者自殺,官府要找穩婆為她驗屍,確認她還是處子之身,不曾被歹人侵犯之後,才會向朝廷報請,敕封為‘烈女’。
洛家女哪裡敵得過五個惡少,她的身子是被玷汙過的,所以按照規矩是不夠‘烈女’資格的。葉小天道:“下官自然明白。只是……法理不外乎人情,下官以為,以春秋筆法含糊一下就是,萬一天子肯成全了洛姑娘呢。”
於俊亭微笑起來,手指摸挲著下頜,用有趣的眼神看著葉小天道:“我看你怒斬五惡少時置自家生死於不顧,慷慨激昂。大義凜然,還道你是包青天轉世,執法一絲不苟,原來並不拘泥!”
葉小天也微笑起來:“下官從來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執法官。下官以為,法有善法,亦有惡法,那不是下官心中的規矩。下官做事,但憑自己的良心,有時候,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下官也會做些不法之事呢!”
於俊亭乜著他道:“你身為主掌刑名的執法官,對我坦言做事不拘於法,是不是有些不像話呢?”
葉小天道:“大人視下官為股肱,下官自當推心置腹!”
於俊亭點點頭道:“本官受寵若驚啊!”
兩人目光一碰,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於俊亭一身官袍,但那笑容極是嫵媚,大紅袍映得她雪白的臉蛋兒微微泛起一層紅光,更顯明媚。
葉小天正當血氣方剛,卻已有些時日不近女色了。瞧了如此嬌媚的一張可人面孔,不由得心頭一跳,急忙錯開了目光。
於俊亭道:“其實你不必費此氣力了,洛家夫婦已經被我派人接走。安置在我的寨子裡,會有人照料他們的。”
葉小天呆了呆,肅然起敬道:“大人宅心仁厚。”
於俊亭擺擺手道:“舉手之勞罷了。”
葉小天略一猶豫,又道:“不過。若能封她為‘烈女’,洛姑娘泉下有知,想必也會心安。對洛家夫婦來說。也算是求仁得仁,所以下官還是希望大人能在奏章中提上一筆。至於天子是否恩准,那就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了,盡人力而聽天命就是了!”
於俊亭輕輕嘆了口氣,道:“你們漢人在乎的東西,有時實在叫人不能理解。”
葉小天道:“其實這就和監州大人寨子裡的勇士重視名譽勝過性命是一樣的。”
於俊亭道:“好吧!你既然堅持,那本官便在奏章上提一提。洛家有你如此維護,真是她一家人的福氣。”
葉小天也嘆了口氣,道:“下官只是瞧她父母年老、孤苦伶仃無人照料,心生同情罷了。監州大人乃是世襲的將軍、一方土司,凡事都有人料理,是不會明白那些小民孤苦無助時是何等徬徨的。”
“我不明白麼?”
於俊亭搖了搖頭,語氣忽轉感傷:“沒錯,我生來就高高在上。聽說皇家公主雖然看起來高貴莫名,其實一輩子都束縛於重重規矩之中,就連公主府中的一個管事媽子都能任意欺凌於她,比起這些金枝玉葉來,土司家的女兒是要幸運百倍。但,莫做土司啊……”
於俊亭惆悵地道:“一旦做了土司,你就不能再拿自己當個女人,可你明明就是女兒身,這一點是你無法迴避的。男土司做錯了事,有種種理由可以推脫,女土司做錯了事,人家卻有充分的理由指責你:你是女人,所以你不行!你得比男人更狠辣、更果絕,既便如此,還是時不時就會被人記起你的女人身份,懷疑你,輕視你!”
葉小天看著於俊亭,小心地道:“監州大人似乎有感而發呀?”
於俊亭瞿然驚醒,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