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雨水都開始逐漸消融。
紙傘女子原本一直從容鎮定,但看到這一步的剎那,瞳孔驟然收縮,臉上滿都是驚駭之色,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臉色變得蒼白無比,手裡的紙傘也搖搖欲墜,似乎下一刻就會掉落。
“怎……怎麼會如此?”
她呢喃著,聲音顫抖。
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人類竟然能夠強大到如此地步。
要知道,這幅水墨畫可是細雨禁地如今能夠拿出來的最強手段了。
哪怕四葉巔峰的存在,在踏入這幅水墨畫的剎那,也會被水墨畫給封鎖,隨後死在畫裡。
但如今,這所謂的封鎖在面前這人類面前顯得是如此的脆弱,猶如薄紙一般,似乎輕而易舉就被撕成了粉碎。
在她驚懼的目光下,方陽依舊是面無表情,只是冷漠道。
“冥族也好,妖族也罷,本尊根本就懶得搭理。但為何你們非要來招惹本尊?還要將本尊的徒弟給屠滅,你們,配嗎?”
輕聲的呢喃,在這暴雨之下,卻如黃鐘大呂一般驟然響起。
是如此的洪亮,震耳欲聾。
紙傘女子渾身一顫,只覺一股恐怖的氣息將自己給封鎖。
隨後,她手裡的那柄紙傘竟然也開始緩緩搖曳起來,裂開了一條條的裂縫。
似乎下一刻就會當場破碎。
這柄傘便是她的魂燈。
是她賴以生存修行的根本,如果傘破碎了,那麼她本身也必將死去,根本沒有任何存活下來的可能。
啪!
啪!
腳步聲還在響著。
方陽踏在雨水裡,一步步的向紙傘女子走去,從容鎮定,神色平淡,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紙傘女子看到了那冷冽的神色,也可能了那如深淵一般的眼眸。
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恐懼,也是她踏入長安之後的第一次恐懼。
“不!不可能,絕不可能!”
“區區人族,數百年前便被我們冥族踏在腳下,又如何和我們作對?!”
她癲狂咆哮著,臉色猙獰。
隨後,緊緊地握著手裡的那把紙傘,猛的一晃。
剎那間,無數的紙傘從天而降。
每一柄紙傘都散發著妖豔的紅色光芒,有鮮血從紙傘上流淌而下,順著傘骨。
滴答!
滴答!
世界似乎都變成了鮮紅色。
而她本身更是臉色蒼白,身子都變得暗淡了許多,似乎下一刻就會當場消失。
顯然,這種手段對她來說也是極為艱難的,能夠使用出來已經頗為不易。
算是壓箱底的保命手段了,如今,只為將面前的魔頭給擊殺。
她可以確定,哪怕這魔頭突破了四葉巔峰境界,達到了半步五葉,在這水墨畫裡,在這紙傘之下也必死無疑。
“死!給我死!”
她咬著嘴唇,內心幾乎癲狂。
然而,面對著這連綿不絕的紙傘,方陽依舊連看都沒看一眼。
只是一步步地向前踏去,步伐從容。
很快,紙傘和那些火焰便當即接觸,紙傘猛的變大,很快便將火焰給吞噬。
火焰被紙傘罩住之後,似乎暗淡了片刻,這一幕落在細雨禁地的那女子眼裡,讓她微鬆口氣,心中懸浮的石頭終於落地,不再像之前那般緊張了。
甚至嘴角微微翹起,臉上勾勒出幾分冷笑,以為方陽必死無疑。
但……
轟!
只是一瞬間,火焰驟然暴漲。
黑色的火焰猛地將紙傘給燒穿,傘身焚焚燃燒,瞬間變得暗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