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對徐進向外揮手。
這是遣散的意思,徐進明白皇帝是有話要私下對端王說,當即悄聲示意御書房裡侍奉的宮女、太監們,一同退了出去。
御書房的門掩上,只剩下坐著的父,跪著的子。
突然笑問:“聽說過牽羊禮嗎?”
褚時鈺微愣,隨即點頭,史書上有記載,中原上一個本族朝代的皇室親眷,曾受過此等奇恥大辱。
皇帝淡漠問:“若這用在柳氏身上,你覺得如何?”
“父皇!”
褚時鈺當即呼的站起,怒目而視!眼中警告對抗之意濃濃!
“跪著。”皇帝淡聲道。
褚時鈺站著不動,雙眼探究的看著皇帝,似乎是想看清皇帝的意圖。
但爬了細紋的瑞鳳眼波瀾不驚,平靜直視著那雙相似而年輕的怒眼。
“跪。”
皇帝聲音不高,卻充斥著不容反駁的威勢。
褚時鈺勉強收好被激起的憤怒,稍微理智的思索了一下,不甘不願的再次跪下。
“呵。”皇帝輕蔑的笑了聲道:“僅是一個假設都受不得?這可是真實發生過的事,而世上能與之相較的折辱數不勝數。”
“我絕不會讓這些發生在她身上!”
雖是跪著,褚時鈺也依舊對皇帝透出一身冷怒之意。
“若你死了呢?”皇帝平淡問。
褚時鈺不答,略微眯眼看著皇帝,顯然是不信。
皇帝嗤笑道:“人有失手馬有亂蹄,你若不是西南遇襲,險些身死,又怎會結識那柳氏?”
褚時鈺微頓…如今他已經吸取教訓,不會再輕狂行事了,只是有時候,天意難測…
“還是你死了,柳氏怎麼樣,你就不管了?”
皇帝暗道,若是這樣,也不用多費心思管褚時鈺了,放褚時鈺去玩幾年就是,膩了也就收心了。
但褚時鈺怎麼可能會不管,而他從來不想隱藏對柳如思的心意。
“兒臣自會為她做好打算!”
皇帝心嘆麻煩,靠坐著,繼續這為數不多的父子談心。
“你確實聰明,自小就會抓住所能夠到的一切來壯大自己,僅是出宮立府不過六年,你就憑己身獲取了許多,比之其它兄弟靠母族幾代積累的也不遑多讓。”
“目前大夏最大的民間鏢局,背後是你,而下面分散於全國的鏢師,隨時可以作為你的手中刃,對嗎?”皇帝平靜問。
褚時鈺微愣,這事雖不是絕密,但他也做的極小心,包括他麾下,知道的人都不超過十指之數,父皇竟然知道…
鏢局是他十六歲時為了第一次賑災而興辦的,戶部對大皇子派系外的人都極是吝嗇,只給了少許的錢糧,而運送途中,還被人層層盤剝到不足三成。
為了能儘快籌到糧,褚時鈺便盤下一家瀕臨倒閉的鏢局,從糧價平衡的外省購糧運至災地,怕別人阻擾,是以只在暗中進行,鏢局明面上還是原主的產業。
而賑災之後,他發現這些行走天下的鏢師訊息靈通,便擴大經營起來,到如今已經遍佈全國了,甚至周邊國家也有涉足…
“而徐進替朕管著底下的耳目,為了能順利獲取更多情報,私下與你的鏢局合作,作為交換,你也能一定程度上獲取朕的情報,對嗎?”皇帝淡然又揭開一個秘密。
褚時鈺是真的有些驚訝了,父皇是一直都知道,還是這兩天察覺到的?
皇帝輕笑問:“朕看上去很蠢?還是你覺得自己聰明絕世?”
之前皇帝並未注意到這些,管著一個國家,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面面俱到。
然而褚時鈺扳倒禮部尚書一事,讓皇帝起了疑心,要給整個朝堂布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