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胖子趕忙站起來衝李松一揖。
李松笑道:“我對這些不懂,一切都是我媳婦做主。”其實他心裡最詫異,此時的桂青青沉穩、優雅,完全不同於他印象中那個羞怯的、需要保護的小女人。
袁胖子對桂青青說道:“夫人既然知道印花染的方子,不知道技法又知道多少?”
只知道方子,不知道技法也是枉然。這是袁胖子怕其中有詐,有考校的意思了,偏偏前世的桂青青對織染行很上心,不知道親自去看了多少回,她便淡淡地說道:“其實,這印花的配方,有前後共有四張,單是知道其中的一張,哪怕是知道其中的三張,也是不成的。在工序上,更有講究,有一個步驟,是要先褪色,然後再染色方可成……”
袁胖子忙說道:“若是這三個配方我全要,夫人會有什麼條件?”
“我要的不多,袁氏織染行四成的份額。”
袁胖子的織染行剛剛投建,規模還小,共投資了五千多兩白銀,四成的份額也不過是兩千兩,這個價錢買這三種印花技藝,實在算不上貴,不過如果這技法是真的,那麼將來織染行肯定會大賺特賺的,這就讓袁胖子有些肉疼,他剛想還一還價,桂青青接著說道:“其實我若是等著你這織染行換了主家再去談,這個價格也能談下來,而且他的實力,肯定要超過袁氏。”
這話雖然不中聽,說的倒也是事實,袁胖子頓時把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好說好說,四成份額沒有問題,關鍵是我織染行請來的這位大師傅,他……”
桂青青對當年的事兒不清楚,不過她早就猜出了七七八八,無非是宋子橋知道袁胖子要開織染行,就設局弄了這麼一出,打擊了袁胖子的同時,他自己也打算撿一個大便宜,那個失蹤了的大師傅,估計就是宋子橋搗的鬼。
這樣的手段,宋子橋後來又用過幾次,真是無往而不利。只是他再也想不到,當初他允許桂青青進出書房,桂青青早就暗中記下了宋子橋最看重的幾張織染方子,而後對織染的工藝也特別上心,無他,只因為宋子橋的其他妾侍有孕了,桂青青想為自己的兒子留後路罷了,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桂青青說道:“沒有大師傅好辦,你只要找一個懂織染技法的師傅,我可以指點一下他。當然了,這個人最好是簽了賣身契的,要有忠心。”
其實桂青青不說,袁洪熙也知道這件事兒的重要性,身懷絕技,一般都是代代相傳,珍若性命一般,不是萬不得已,哪有人肯隨便拿出來?
很多技法上的東西,只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只要一捅破了,稍微內行點的人一眼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大師傅為什麼敝帚自珍,不願意教徒弟的原因,更有所謂的“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之說。
袁胖子此刻覺得是天上掉餡餅了,他毫不遲疑的刷刷點點寫了一張契約,又請鄰居鋪子的東家來做中人。
桂青青想了想,先把李松叫到了一邊,問道:“大郎,你有什麼意見嗎?”
李松說道:“我就是覺得太便宜他了,其實你要五成的份額他也不會有意見。”
“可是他是個經商好手。”前世的袁胖子在青浦縣的商人圈子裡還是有些名望的,桂青青解釋道:“咱們倆都不適合經營鋪子,商戶人家是子女將來都不準科考,咱們最好別弄上商戶的名頭。所以這契約上,還是寫我的名字吧!將來你是一家之主,若是寫上你的名字,咱們以後可就是商戶了。袁老闆出力多,多得一成份額也是應該的。”
李松聽桂青青說他是一家之主,頓時笑得合不攏嘴:“青青,這是你娘留下的方子,自然是你的陪嫁,你說了算。”
桂青青存了試探他的意思,笑道:“這是我娘留給我和姐姐的,只是當時我娘去世的時候,我姐姐已經出嫁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