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壁哲矢離開後,室內又恢復了平靜。庭院中偶爾傳來白晝不知道的鳥類的叫聲,有的清脆悅耳,有的聒噪刺耳,但總歸都是給室內平靜的氣氛平添了一分生氣。
雲雀恭彌的視線從眼前潦草的義大利文字上收回,將它遞給了一直搖頭晃腦對周圍的一切都十分好奇的白晝,同時開口問道:“草食動物,昨天你在水井旁幹什麼?”
“……”白晝一愣,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下意識地朝庭院內的水井看了眼,“哎,因為這幢房子有點像東方恐怖片裡經常出現的那種大宅子,特別是那個水井——加上雲雀先生你不是黑手黨嘛?往水井裡扔屍體什麼的,說不定到時候還能掙一筆封口費呢。”
“哦?”
白晝眉毛一跳,直覺對方的這聲反問不懷好意。
果然,接下來雲雀恭彌沒有大喘氣兒,十分自然地繼續說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
“……”
被坑了。白晝沉默半晌,望著眼前低氣壓有所緩和的雲雀恭彌,得出了這個結論。
“……哎,難道我告訴過雲雀先生這事兒?”覺得瞞不下去了,白晝洩氣地摸摸後腦勺,語氣仍舊輕快,“我可不記得我們的關係有好到這種程度。”
雲雀恭彌冷笑一聲,也不知想表達些什麼。被一陣莫名其妙的冷意侵襲的白晝縮了縮脖子,按捺下想要逃跑的衝動,咽咽口水繼續問道:“好吧——你有什麼事情找我嗎?”
“肯尼希。”雲雀簡潔地回答道,“昨天你用肯尼希的下落交換自己的匣子。”
“……原來我的匣子在你這裡。”白晝頭疼地揉揉額頭,末了揚起一個殷勤的笑容,“肯尼希的下落……雲雀先生你的話應該沒問題。但是在那之前能先把匣子還給我嗎?沒了它我連正常生活都成問題啊。”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繼續說道:“如你所想,我有記憶障礙。那個匣子是肯尼希先生幫我製作的一個……算是第二大腦一樣的東西吧?沒有它的話,我的記憶會變得十分不穩定。就像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哦對了,以我今天睡到這個時間點的情況來看,應該不是什麼在水井旁找屍體這麼簡單的事情。加上我是把匣子丟在了圖拉多家族裡……會在你手上的話,也就是說昨天雲雀先生去過圖拉多家族了?”
沒等雲雀恭彌的回答, 白晝就一臉發現了新大陸的表情:“還全身而退了,看來彭格列最強守護者的稱號也不是浪得虛名啊。不知道圖拉多家族派了多少人出來?哎呀,雲雀先生你有見到他們家族那個在大街上搶了個媳婦兒的少爺嗎?你說那少爺長得還算不錯,怎麼就做得出街頭搶別人女朋友的事情呢?圖拉多家族也不是沒名氣吧?而且住著那麼大個房子,暴發戶的味道滿溢而出啊,怎麼會找不到媳婦兒呢?難道是……”
意料之外的,白晝是個話嘮。她絮絮叨叨地說了老半天都沒有得到對方的回答,感覺到唱獨角戲的寂寞後她聲音低了下來,回想著自己剛剛那番話,突然有塊記憶的碎片順著“媳婦兒”被扔進了腦海之中。
她一拍大腿,興奮異常:“哎?話說,雲雀先生你昨天是不是答應嫁給我了?”
雲雀恭彌手中剛剛端起的茶杯出現了一道裂縫。
☆、章九
沉默的車內。
原本像汽車內部這種封閉的空間,就算開啟了內部空調,也很難能緩和這裡面悶熱的空氣。而如今坐在後座上的那人則是讓悶熱的空氣變得更加沉悶。
擔任司機的草壁哲矢,仗著自己有近五年的駕齡三心二意著。他偶爾往後視鏡中一如既往散發著低氣壓的自家上司看去,時不時又瞥了眼身旁副座上正揉著胳膊的白晝,不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從白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