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找不到出口也連絡不到人,但只要不會渴死餓死,情況至少也沒那麼急迫吧?
而且,身在這片美景、沉浸在這種香氣中,不知為何也很難讓人感受到焦急憂慮。
我渾渾噩噩的過了一段時間。每吃一次紫黑色漿果,就當作是過了一天。渴了就去石壁上有溪流淌下的地方喝水,累了就回去小洞穴那邊睡覺,大約過了二十幾天,我突然發現,一直以來我都忽略了某件重要的事。
手放在小腹,那裡明明是微微隆起的。
不是因為吃了又睡而長出的肉肉,是從內裡鼓出的微圓,就像肚子中有個氣球吹起了一點,只有一點點,但在我身上卻非常明顯。畢竟過去這許多年,我一直執行著異常嚴格的身材管理,腰圍小腹的尺寸只要有一點點變化,我都不可能會忽略。
回想這些日子的症狀:倦怠,嗜睡,無比詭異的陶醉於這漿果的進食習慣,再怎麼想否認,演過這種角色的我隱隱在心中覺得:除非是得了什麼怪病,否則我就是……懷孕了。
但這小孩是誰的?
我沒有老公,甚至連男友都沒,哪來的小孩?我毛骨悚然的跑到水面上照鏡子,這的確是我,風情萬種的迷人雙眼,小巧端麗的鼻子,紅潤性感的嘴唇,秀麗精緻的尖下巴,是我千頌伊沒錯。
我的老天!如果這是個噩夢,做的時間也太長了吧!
正在震驚錯愕萬分不解時,身後傳來「啊呀」一聲慘呼。我立刻回頭,正看見一個人影從遮住來時通道入口的那幾株銀紫色植物中穿過,噗通落進了水裡。
我嚇得摀住心口,望見那人狼狽不堪的掙扎著站起來,露出一張曬得黝黑、面黃肌瘦、還在往下滴水的小臉,眼中充滿了驚恐的注視著我。她五官倒是挺秀氣的,身材不高,大概只有十一二歲,穿著像信封紙袋般粗糙寬大的粗布衣服,腰間綁著根草繩,像是個小女孩。
跟她一起落水的還有我的運動布鞋,一左一右的飛出來,散落在水裡。看樣子,她是絆到了我放在通道那邊的鞋,因此才摔倒了。
我倆呆呆的互望了幾秒,然後我往前走了一步,拾起一隻鞋。我站直身來還沒開口,她卻猛的動了,像受驚的羚羊般從地上跳起來,長長的辮子在空中一甩,揚起一長串水花,敏捷的鑽回了通道裡。
「啊,你去哪裡?別跑,喂!等等!」雖然依舊驚訝,現在還是叫住這個好不容易看到的人比較重要。我大聲叫了幾聲,追了上去。她的腿不長動作卻靈敏,跑得飛快。我還沒感覺到身體笨重,追得也不慢。一前一後,我邊跑邊喊,她毫不理睬,一直跑到了入口處。
我一眼望見從天頂的那個圓洞裡垂下了一條長長的繩子,小女孩奔過去一把抓住,就開始像猴子似的往上爬。
「哎,等等,你給我下來!」我緊跟過去,在下面抓住繩子用力搖晃。她開始不穩,急白了臉,拼命加快動作。
我開始怒向心頭起,這小孩怎麼就是不聽話呢?那就別怪我無情了。使出擲鐵餅的本領,我順手把鞋子飛了上去,直接砸中她的額頭,只聽「啊」一聲,她鬆手去捂額頭,整個人就摔了下來。
「你沒受傷吧?」我站在她臉旁邊,低頭瞧著她,抱著雙手略帶同情的問:「跑什麼?我問你,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她倔強的咬緊牙關,根本不答話。仔細看,她似乎也沒那麼小,臉上面板粗糙,輪廓已長成,應該至少十□□歲了吧?
對付這種叛逆期青少年,就要先硬後軟,殺了威風再給糖吃。但我可沒帶糖果。想了一想,我掏出一顆剛摘下的紫黑小果實,用兩根手指頭捏住,對著月光晃了晃,果實漂亮的外皮在空中閃爍。
她的雙眼突然睜大,死死的盯住果實。
果然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