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擾她清淨了!”,我閉著眼睛就要往榻上倒。
“又在說傻話!”,他急忙托住我,拿起沾溼的帕子幫我擦臉:“我也不求神問道,不過聽說那香火旺,又佑姻緣,咱們去求個好籤?”
被劉盈這麼一折騰,我睡意已消,只好陪著他去,一路上卻磨磨蹭蹭,能拖就拖,等到了女媧祠時已是午時。
我之所以不太願意去就是因為這些寺、廟、觀、院所在之處都是洞天福地,氣質仙靈,神仙下凡的前站必是此等地方,搞不好就能撞到昔日同僚,雖說我如今是肉體凡胎,到底還是有多遠躲多遠的好!
晌午十分,祠觀裡靜悄悄的,香客們都散了,劉盈望著在祠觀外探頭探腦的我,一本正經說道:“你不願進來,我可自己一個人求籤問卜了!”
我樂得迴避,連忙指著祠觀外掛滿許願紅布的大榆樹說道:“我去看看別人許的心願!”
陽春之月,正是油光翠嫩,春綠宜人之時,高高的樹丫上紅布迎風飄揚,一紅一綠,一動一靜,相映成趣。
我踮起腳尖,扯著布條一路看過去,大部分都是求姻緣的,也有庇佑生子的,求財的,求官的,恰好劉盈從觀裡走出來,我笑道:“這官可不求錯人了!”
他神情淡淡的,手中還握著一隻竹籤,我伸手就要奪來一看,他卻放入懷中,字字鄭然道:“你說得對,求人不如求己!”見我面帶疑惑望著他,便笑著揉揉我腦袋,拉著我往回走。
他這一路卻不怎麼說話了,只攜我悠閒地於這層巒疊嶂中漫遊,但見山林蔥鬱,又有泉水潺潺,我甚少見過這種風景,因此總覺得不夠看。忽見山頭矗著一個半塌的土臺子,草蕭疏而生,於夕陽下陡生幾分悽美。
“那是昔年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烽火臺,現在已經廢棄了!”
我感慨:“雖然周幽王是個昏君,不過他待褒姒倒是真心!”
劉盈瞥了那土臺一眼,又把視線收攏到我身上,道:“周幽王那是寵,卻不是愛!不負責任而無原則的嬌慣,不過是狹隘的小情小愛,君王若不愛他的子民,如何愛自己的女人?阿嫣,我斷不會學那周幽王千金買笑,我雖為喬木,你卻不是那絲蘿,你願不願意與我一同披荊斬棘,共抵風雨,同浴陽光?”
我心中一震,這是劉盈第一次對我提出要求,以一個男人的身份,站在平等的位置上,而不是一味的縱容退讓,他願意靜靜待我成長,更願意與我攜手並進,風雨同舟。
我雖滿心歡喜,卻不知該如何回應他,只握緊了他雙手,重重點了下頭。
他亦展眉如初:“馬車在山下等著,咱們該回宮了!”
我有些不捨,比起大漢皇后也許做個山野閒人我會更勝任,偶爾偷閒的時光固然珍貴,也是因為有劉盈在,若是沒有他相陪,天大地大,形單影隻,又有什麼樂趣呢?
回宮後,還是如常一樣,每五日去呂雉那侍奉上食,孝敬備至,後去王宜處學習掌宮,不過大部分時候她說著說著就會被我給扯到別的話題上去了,是以當皇后這半年來,實際操持宮務的人還是她,我不過坐享其成而已。
由於我從來不過問前朝的事情,所以當張偃入宮探望我,一臉崇敬地提到劉盈廢挾書律一事大快人心時,我懵懂問道:“何謂挾書律?”
“秦朝時定的律法,民間私人一律不得藏書,否則全族處死!我朝創立至今,廢挾書律之言層出不窮,直至今日方才落定,皇帝舅舅果真好手段!”
我眼笑眉飛:“難得見你誇讚他!”
他斜睨我,哼道:“進了宮也不回來看看,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我大笑掐他臉蛋,“偃兒可是想阿姐了?”
“自作多情!”
我傻笑,半響,又聽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