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狂,只說表妹不知幹了什麼叫姐姐忍不住要殺她呢!再有就算沒有這回事,國公府怎麼可能讓未出嫁的姑娘去公堂上,這什麼臉面都丟光了。”
邵勁:“……那就,這個樣子就算了?”
說完之後,他就再次看見面前的三個人面色又齊齊古怪了一下,這接連兩三次的變臉都叫邵勁覺得自己今天是來專門賣蠢的。
他虛心向何默求教。
果然何默立刻就說:“怎麼可能就這樣算了,要是大戶人家為了面子不上公堂私下就抹了這種害人命的事情,那這院子得亂到什麼模樣啊!我們以後大概看不見她了吧。也不知道是會被送到廟裡去對外報個急病身亡還是什麼的。”
何鳴這時候斥道:“就你懂得多啊!”
何默撇撇嘴:“大家都這麼幹的,說出來有個什麼,還真就他不懂。”
瞭解到了情況的邵勁沒參與到嘴仗之中,他扒著樹枝,又透過樹葉的間隙看那廳堂中的眾人。
跪在地上的徐丹青似乎真正意識到了不好,在地上飛快地向前跪行好幾步去抓何氏與徐佩東的衣角。但何氏急急站起來又攬過女兒連退好幾步,好像徐丹青是洪水猛獸一樣。
而徐佩東先是任由徐丹青抓著,垂著頭也不知道和徐丹青說了些什麼。
跪在地上的徐丹青一直搖頭。
幾息之後,徐佩東也倒退一兩步,將自己的衣衫從徐丹青的手中抽了出來。
邵勁最後去看徐善然。
這應該是今天裡最安靜的一個人了吧。他想著。
何氏似乎在安慰自己的女兒,也是,才七歲的小女孩,這麼安靜肯定是因為被嚇著了。他看著廳堂中何氏的動作又想,可是同時他回憶起自己早先時候看見的徐善然的表情,又禁不住想道:可是那樣的安靜,看上去不像是震驚到失語的模樣,而像是……在思索?
這邊邵勁暗自琢磨著徐善然的情況,廳堂之內,徐佩東也在同徐丹青說話:
“她是你妹妹,你從小看著她長大的,現在就因為別人的一點眼光,你就想要殺了你妹妹……?說來說去,說破了大天,也不過是蓋掉了你一點風頭。你是不是還想著,我怎麼不是大老爺,不是國公爺,不能再給你徐四姑娘爭爭光?等到我老了不中用了,拖累到你了,你是不是也要給我一碗砒霜把我藥死了?”
徐佩東的這一席話叫本來正苦苦哀求的徐丹青都聽得呆了。
徐佩東去看何氏與徐善然,又直視著自己的大女兒:“我從懂事以來,遍覽群書,在書中也看過各種各樣泯滅人倫的慘案。我出來的時候還得意妻子賢良女兒乖巧,我心道我徐佩東一輩子沒有多少本事,唯獨這幾個兒女,我不打不罵,不強要兒子去讀書光宗耀祖,不強要女兒博名聲為家爭光,只叫他們平平安安地長大,順順遂遂的過完一生便是最好。我已經儘量一碗水端平了。你說我給你妹妹的東西多,不錯,我是給她的東西多,但我給你的哪一樣東西不夠精緻不夠漂亮?為著這個‘少一些’,有時候我還要親自琢磨一下怎麼安排帶給你的東西——”他指著徐丹青,“結果喂出這麼一個人皮畜牲來!”
一個也不過十一歲的女孩子哪裡經得起這樣的話?
徐丹青都控制不住身體上的顫抖了,她叫了許多聲父親母親,卻沒有得到一個回答,好不容易才醒起關鍵來,語無倫次地說:“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叫流螢下瀉藥,是流螢!是流螢擅自將瀉藥換成了砒霜!是流螢要殺死妹妹!!”
徐佩東定定地看著徐丹青。片刻後,他親自到院子中將人招進來,正要吩咐事情,不想卻得到了一個訊息。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又走回廳堂內,對著期盼地看著自己的徐丹青說:
“流螢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