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覺得我忽然回到16歲了。”
“吃什麼了吧。”
“不對。今天和那男孩牽手居然不好意思了。”
“你?不好意思?你居然也會不好意思?”
“哈所以說嘛。”
“誰主動的啊。”
“這話說的,這種事情女孩子怎麼可能主動嘛……嗯,其實是我。”
“那你還不好意思啊難道是你的“初牽”?”
“……我的“初牽”不是給你了麼。”
“……”
“我要睡了。”
“哦,晚安。”
躺在樹陰下會分不清時節的變化。陸娜以為他們坐在了時光的缺口上所以連西下的倉促也無法褪去日子裡貼上的美好。校園太多的梧桐樹減慢了歲月流逝的速度,他們就這樣慢慢消受著一秒一秒的時針從身上爬走。
放在福爾馬林裡的3月9日(4)
一秒,一秒。
陸娜非常期待地看著董田的表情:“就這樣,那個男孩在8年後才收到這個女孩從外太空寄來的mail。”
一個架空虛構的動畫故事。一對相戀的男孩女孩因為地球的存亡不得不分開,女孩要去距離地球即使是傳E…mail也要傳8年的外太空,16歲分開,當男孩收到女孩的一串“你好嗎”已經是8年之後的事情了。
會有因為時間空間產生出無法逾越的距離從而相隔兩地卻無能為力的想法。在漫然浩瀚的宇宙中每天都有不同的行星滅亡和重生,生命在這裡開始或者結束,最原始的生態雛形偉大得讓人戰慄,而那些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已經變得那麼微乎其微,連一粒微塵都談不上,但是對兩個人來說能得到對方的一句哪怕是簡單到“你好嗎”的話竟然是那麼重要。
有誰知道呢?竟然會那麼重要。
陸娜看著董田毫無變化的神情非常失望:“8年呀傳了8年才傳了一句‘你好嗎’。真是太可憐了啊。”
董田揉揉頭髮看著陸娜:“是啊。真的很可憐。”
女孩低頭看著地皮上已經禿掉的草根用極小的聲音問道:“如果我去了外太空,是那種傳E…mail也要傳8年的外太空,你希望我給你發的第一條mail是什麼?”聲音有點悲涼,好像明天就要出發一樣。
“怎麼可能啊。”
陸娜抬起頭嚴肅地看著董田堅定的眼睛毫不罷休:“我是說如果,是假設你懂麼?”
“哪有你這樣假設的呀,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怎麼假設呢?”
“就是假設一下麼,你配合一下好不好。”似乎有點生氣了,面對不解風情的男孩陸娜幾乎是哄小孩一樣地勸說。
“哦……如果你真的要去外太空把我也帶上不好嗎?”
“不可以,飛船上只有一個位子。”
“我不介意你坐我身上。”
“就只能一個人再多一個也不行了。”
“那你就把我摺疊起來放你包包裡唄。”董田調皮地做了一個打包的動作,然後自己裝作委屈蜷縮的樣子。女孩並沒有被他的樣子逗樂,反而生氣地掉過頭:“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就是假設一下啊,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嘛。哼,不理你了。”然後躺在草地上背朝著男孩獨自生悶氣。
知了最後的慘叫在上空盤旋彷彿是劫後餘生慶幸著經歷昨晚的一場寒流還能看到今天的日落絲毫沒有為今夜是否能安穩度過擔憂,不厭其煩一季唱過一季一天唱過一天。
“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的假設嘛。”男孩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不是責備不是反駁,是和平時一樣的語氣,柔軟的安撫海藻般糾纏住陸娜的耳朵:“不要隨便這麼假設呀。”
陸娜轉過臉看著董田一如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