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還問了兩句謝姑娘所說的神侯府。”他盯著她不太自然的神色,話鋒一轉,“可惜冷大人並不願多說。”
謝泠聳聳肩,“我知道的也不多。”
楚留香也沒揪著她問,坐在那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已經冷掉的茶,“不過我想問謝姑娘一個問題,和這個無關的。”
謝泠:“什麼?”
“謝姑娘還是堅持不讓阿星學武嗎?”他眉宇間的疑惑不似作假,“假使機關案短期內無法解決。”
謝泠卡了殼。
說實話這個假設她也不是沒考慮過,但每每想到一半,就總會安慰自己,現在是冷血與楚留香在聯手處理這個案子,一定會沒問題,等解決完了,她與謝星便能恢復以前的生活了。
但既然在案子的事上,她能夠相信楚留香,又為何在收了謝星當徒弟後保證謝星的安全這件事上,無法相信呢。
更何況,以昨日的境況,謝星若沒有一點功夫底子,怕是也沒那麼幸運能逃進花府大宅來。
“我沒有挾恩圖報的意思,我只是從謝姑娘的心情出發,建議謝姑娘好好考慮一番。”楚留香說得很誠懇,“的確他天資之高讓我不捨得放手,但有點武功傍身,不管對他還是對謝姑娘,總沒有什麼壞處的。”
謝泠想搖頭,但是對著他認真的臉幾度張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便垂下頭。
楚留香還在繼續講:“我這幾日認真想了想,謝姑娘最擔心的,其實是他身為我的徒弟會不會被我的仇家找麻煩吧?”
謝泠差點脫口而出你怎麼會知道,但一想到他是楚留香,又覺得這麼洞察人心也在常理之內,只抿了抿唇,算是預設。
“若是謝姑娘擔心這個,大可以放心。”楚留香說,“我問過他,他連陸小鳳和朱停都未曾來得及告訴,我也不曾與其他人說過,就連花老爺也只以為我是在查此案所以順手幫你們一把,知曉他是我徒弟的,到現在為止也不過你我二人與他。”
“……花滿樓也知道。”
謝泠還記得昨晚謝星看著大夫給她治腳腕的時候對楚留香的控訴。
花家的侍女與那位大夫可能不知道他說的就是楚留香,但花滿樓肯定是清楚的。
“他的話,倒也無妨。”楚留香忽然笑了出來,“說實話這位小花公子,也著實讓我驚訝了一番。”
謝泠不解,疑惑地看了看他,“……因為眼疾?”
“我從前也認識一個有眼疾的人,也是生了一場病之後雙目失明,從此耳力勝過一般人許多。”楚留香神色很複雜,“那場病雖然未曾妨礙他的武學天資,他照樣是個驚才絕豔的人物,然而他毫不滿足,興許是認為若是沒有那場病會更好吧,結果把自己困了一輩子。”
他雖說得平淡輕巧,但謝泠卻不知為何聽出了一些可惜的意味。
不過經歷一樣並不代表什麼,至少從她與花滿樓的兩回接觸中,她便可以肯定,這個年僅七歲的孩童,是真的心中只有寬容與光明。
“花滿樓絕不會如此。”謝泠十分篤定地說。
“是啊。”楚留香贊同,“所以若是這位小花公子的話,我相信他也不會對旁人透露。”
謝泠沒想到他又繞了回去,但她的確認為楚留香說得對。
“何況阿星是知道謝姑娘你希望他能考取功名的,讀書他定會繼續讀,學點武功,和讀書也並不矛盾。”
“香帥真是能言善辯。”謝泠感慨,“其實以香帥的功夫,想神不知鬼不覺地繼續教他也不是不行?”
“但我不想對女孩子說謊。”楚留香放下手中的白玉青花茶杯,語氣帶些戲謔,“而且還是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謝泠被這句話噎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