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然後按部就班地按照社會期許的方式走下去——工作、買房、結婚、生子、育兒、死亡……放在站在二十歲就可以看到八十歲的末端。
曾經,蘭斯洛特凌晨三點坐在地鐵站的長椅上,等待著下一班地鐵的到來。空蕩蕩的地鐵站裡除了他,還有在長椅底下避風的流浪漢,看著曼哈頓那藏藍色的天幕在徹夜不眠的燈光之下朦朧而模糊。他有些疲憊,他懷疑自己的堅持只是無用功,他懷疑自己的努力只是徒勞,他懷疑自己的夢想根本一文不值。他原本以為李瑾的不甘心會尋找到一個答案,但他沒有,他依舊只能像一隻螞蟻般,沒日沒夜地忙碌著、奔波著、辛苦著,卻僅僅只是為了生計而已,所謂的夢想就在曼哈頓那陰暗的下水道里永遠找不到出口……他的堅持,在別人眼中是如此可笑;他的夢想,就是一個不好笑的笑話。
現在,他坐在柯達劇院的大紅椅子上,出席第七十六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他第一部編劇並且執導的作品登上了奧斯卡的舞臺,在全美超過五千萬人的注視之中,依靠他的實力,贏得了屬於他的認可!
舌尖上的苦澀和恐懼在翩翩起舞,有那麼一瞬間,他擔心這一切只是自己的夢境,閉上眼睛之後,再次睜開,就會發現自己還是在紐約的地鐵上,搭乘深夜的班次回到布魯克林那狹小的公寓裡。那種強大的恐懼讓他的心臟還是劇烈顫抖起來,幾乎就要讓情緒失去了控制。
蘭斯握緊了拳頭在膝蓋上狠狠地捶了一下,停頓了一下,然後再次快速抬起,快速落下,最後時刻猛然收力,輕輕地捶了一下,渾身肌肉的緊繃卻僅僅只是如同羽毛一般輕輕地落在了膝蓋上……緊接著再一下……鼻頭的酸楚被緩緩地壓抑到了內心深處,然後鬆開拳頭,徐徐卸力,所有緊繃的情緒都消散在空氣中,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嘴角勾勒起一抹謙虛從容的笑容,從椅子上站立了起來,微笑地朝著四周禮貌鼓掌的人們表示了致敬。
這,是屬於他的舞臺;這,是屬於他的時刻!
蘭斯轉過身,然後就看到了瑞恩那緊繃的臉部線條,雖然瑞恩正在竭盡全力保持泰然,但他因為過於緊繃而變得僵硬的肩膀線條卻洩露了內心的驚濤駭浪。蘭斯微微抬起下巴,嘴角勾勒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不屑之中帶著一點輕視,犀利而尖銳地刺向了瑞恩,成功地挑動了瑞恩的敏感神經——瑞恩雙手緊緊抓住了扶手,抑制著自己情緒外洩的可能,可即使如此,幫助還是不大,那劇烈起伏的胸口出賣了他真實的狀態。
蘭斯僅僅只是在瑞恩身上略微一停頓,隨即就掃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無力地癱倒在椅子裡的塔克,還有低下頭表情晦澀不明的傑森。那一片死寂沉默的氣氛與此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蘭斯嘴角的弧度又再次上揚了一些,這場貓鼠遊戲才剛剛開始,希望他的這群“至交好友”們不要讓他失望——如果對手的戰鬥力如此殘廢,不到一個回合就一瀉千里,那就太沒意思了。
回過頭,蘭斯禮貌地朝彼得…威爾、索菲亞…科波拉、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彼得…傑克遜等人點點頭,然後就邁著從容的步伐朝著舞臺走去。
早就已經回到位置上的索菲亞目光錯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也分辨不清楚舌尖上的情緒到底是什麼滋味,只是鼓動著雙手,目不轉睛地鎖定著蘭斯。她原本以為男人會投來隱藏深意的視線,但她卻失望了,蘭斯僅僅只是禮貌性地點點頭,視線緊接著就掠到了旁邊的克林特身上,如同蜻蜓點水,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停留。
胸膛裡空落落的情緒讓索菲亞有些不太適應。
蘭斯從容不迫、紳士有禮地走上了舞臺,然後查理茲就迎面走了過來,熱情地給了他一個擁抱。此時,蘭斯才真正地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