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我才發現我的嗓子居然乾澀得像是渴了幾百年。而我也只有這一句話的勇氣,說完以後我迅速切斷了電話,我不希望聽到他再說什麼,因為我知道,不管他說什麼,我絕對心裡不好過。眼眶迅速地紅起來,你看,我就說我絕對心裡不好過啊!該死的顧玖!我憤恨地把顧玖的號碼拖進了黑名單,然後扔了手機抬手捂住了眼睛。
“小岑?”謝琳見我不對勁兒,輕輕晃了晃我的肩膀,“還在因為考試的事情難過呢?都過去了……別再想了。”她還以為我仍舊在為考試的事情煩心,其實考場失意的負面情緒我早就走出來了,只能怪自己不小心,不能怨誰只能怨自己。如果我要一直這麼怨自己的話我的人生豈不是一片灰暗。人啊……討厭誰都不可以討厭自己嘛。況且就算我素描畫好了,也不見得能進國美那扇錄取率奇低的門檻。畫室裡復讀生好幾個,最大的一個已經連續復讀四年了,還沒考上國美。我有什麼好抱怨的呢?大不了明年再來就是了。
“不是……想到明天好多人要走啦,好歹大家也一起生活這麼久了,怪捨不得的。”我捂著臉解釋著,不想謝琳誤會,不然她安慰人的功夫可以嘴皮子一直不停從早說到晚,我的耳朵可受不了。
“被你這麼一說也是啊,”謝琳肩膀一垮,愁眉苦臉,“就你住院那天,我一個人在寢室害怕。就跑到隔壁夢西她們寢室去蹭床,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革命友誼啊,被窩都還沒捂熱呢,人家就要走了。”
“噗!”我被她的形容逗樂了,感覺傷感的情緒都煙消雲散了不少,忍不住錘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就發展了給人熱炕頭的革命友誼啊?出息!”
“唔,你瞧不起暖被窩的啊!”
“不是不是,”我眼珠一轉,“你要暖被窩也得給你物件暖呀。”
“我又沒物件。”謝琳想也不想地回答。
“你沒想過找一個?”我繼續淳淳善誘,“你看萌萌和沈昱,多恩愛。”
“恩愛是恩愛,但人沈昱明兒就走了,到時候萌萌還不得哭死啊。我才不要找這麼個人來膈應自己。”謝琳繼續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就找個明兒不走的唄。你看我們畫室明兒不走的男生還挺多呀,你看老米,”我朝米慶國的方向努努嘴,“憨厚老實,一班之長,靠譜青年!”為什麼我會突然說起老米,那必然是有原因的,因為阿南的座位就在老米旁邊嘛。
“你別逗了你,老米長得那麼捉急,單老師都嫌棄他,你還敢介紹給我。”謝琳笑著打趣,伸手過來就要打我。
“別呀,那你看老米旁邊那個,欸旁邊那個是誰來著,哦,阿南啊,”我一面說一面觀察著謝琳的表情,果然她伸過來的手微妙地一頓,臉上一閃而過可疑的神色,哎喲,這有戲?“你看人家阿南,清秀俊朗,害羞靦腆,心地善良,還天天給你送飯,教你畫畫。耳根子軟,絕對疼老婆啊——”我忙不迭地誇著阿南同學,謝琳的臉果然開始飄起紅暈,然後她突然伸過手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了我的臉!
“麥!小!岑!”謝琳用力揉著我的臉,一邊咬牙切齒地低聲一字一句質問,“說,是不是你丫的主意讓阿南給我送飯,想把我們湊一對啊?啊?”
“別,別,壯士,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被扯得疼得齜牙咧嘴,差點眼淚都飈出來了,“鬆手疼疼疼嗚嗚嗚。”
謝琳恨恨地鬆開了手,抱著雙臂:“老實交代!”
“好吧我承認,是我的主意。但是你們要是相互沒有什麼的話也不用怕啊。我也只是想讓他去幫幫你畫畫而已。你想哪兒去了。難道……”我一邊揉著臉,一邊探究地看著謝琳。
“難道個鬼!”謝琳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突然惱羞成怒撲上來就打我,“麥小岑你壞死了!”不過這一次她倒沒用上什麼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