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難,什麼皇位,通通讓他們見鬼去。
忘記是哪位神人說過一句話:時間是治療傷痛的最好良藥。
如果有機會,他真的很想問問那位神人,要是心中那個人三天兩頭在你面前晃,讓你不去看不去想都不行,那估計得多長時間才能夠撫平心中的傷痛?
朱高熾有時候真的很想抓狂,因為他家那個據說很忙的老爹最近跑鎏華院的次數比他前面三十多年加起來的總和還多,他怎麼躲都躲不掉。
“熾兒,過年了,父王專程讓南繡坊給你做了幾件袍子,你來試試合不合身。”
“不用試了,合身。”
“……”
“熾兒,今天過元宵,父王帶你去看花燈吧。”
“孩兒腿疾犯了,去不了。”
“……”
“熾兒,嵐湖的冰化了,父王帶你去釣魚?”
“父王還是想想怎麼釣李景隆那條大魚吧。”
“……”
“熾兒,今天天氣不錯,你老待在屋裡對腿疾也不好,父王帶你出去曬曬太陽?”
“雲舒天天陪孩兒在院子裡曬太陽。”
“……”
“熾兒,東山的桃花開了,父王帶你……”
“我花粉過敏。”
“……”
“熾兒,開春的大戰至少得四月份才好打,但父王又不想讓李景隆安心練兵,給父王想想辦法吧。”
“年前攻打大同那法子再試試。”
“李景隆又不是傻子,被我們玩了一次,還會上當?”
“這次派人攻打定州,那裡防守弱。如果他不上當,正好把定州吃了,我們不費吹灰之力白得一座城。”
“好主意,那你跟父王一起去吧。”
“殺雞還用牛刀?”
“……”
“熾兒,李景隆那小子真沒去,定州破了。”
“恭喜父王。”
“這都是你的功勞,說吧,要什麼獎勵?”
“隨便什麼都可以嗎?”
“當然。”
“那你以後沒事別往鎏華院跑了。”
“……”
朱棣再次被趕出了鎏華院,而且經過這次,他估計也看出來自家那寶貝兒子是真的不想見到他,所以連續好多天都沒再來。
於是,朱高熾的耳根子終於得以清淨。
可清淨了,心中那痛卻愈發清晰。
寒星閃爍,新月如鉤。風起,一枕黃粱夢。
朱高熾靠在書房臨窗的太師椅上,渾渾噩噩睡了過去。手中一紙書箋飄然落下,被風吹到門邊。
張雲舒推門踏進來的時候,正好踩到那張紙上。
扶著門框,艱難的蹲□去,將那紙箋拾起來,見上面寫了兩句詩:
“大風響,鮮衣裝,躍馬揚鞭指四方。臥南窗,對西江,與子同袍馬玄黃。”
“與子同袍……馬玄黃……”張雲舒將那詩句,翻來覆去唸了很多遍,才搖緩緩朝窗邊走了過去。
明明是想跟他一起躍馬揚鞭,並肩作戰的,為什麼又要一再的拒他於千里之外呢?
朱高熾睡得很不安穩,不知夢到了什麼,眉頭深鎖,嘴裡還喃喃囈語。
走得近了,才聽清他念的是“父王”。
張雲舒嘆了口氣,從旁邊拿過厚厚的披風蓋在他的身上,掖好了正要起身,卻沒想到被朱高熾拉住了手:“父王,別走……”
“殿下?”張雲舒一愣,想要將手抽出來,卻奈何他的手捏得死緊,竟是一點兒也不願放鬆。
雲舒無奈,可自己大著個肚子也不能保持彎腰的姿勢站太久,只能用另外一隻手,將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