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奉的何人之旨、何人之令?”
常元楷心裡突然一陣發起虛來,秦霄臉上的笑意,在他看來就如同是一面催命符一般,滿是殺機與冷酷。他喃喃的道:“大都督自然知曉,這些事情,又何必再問?”
心中想道:你明明知道,這種話我是不敢說出來的!
驀然間,秦霄抽身而動!——飛身——錯步——紛雪僻道——一道秋水寒光閃現,常元楷的瞳孔頓時放大,渾身一陣僵硬!
秦霄凝眉痴痴看著手中的寶劍,居然沒有惹上血痕,慨然輕聲嘆道:“純鈞——好劍!”
‘咣郎’一聲龍嘯長吟,純鈞劍已回到邢長風腰間的劍鞘裡,彷彿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所有人頓時愕然,似乎誰也沒有看清楚,剛才眨眼一逝的瞬間,秦霄做了一些什麼。
此時他們只看到,常元楷的人頭像一顆彈珠般的滾落下來,脖頸間頓時噴出一道血霧,整個人的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如同一塊石板一樣的倒在了雪地裡。
秦霄感覺身上很冷,不由自主地裹緊了披風斗篷,淡淡的看著眼前一兩千名呆若木雞的羽林衛將士,平靜說道:“常元楷攜私報復,假傳聖諭殺害皇親國戚,罪不容誅。本都督已將其就地正法,諸將士有眼共睹。”
邢長風等人頓時十分機靈的拜倒在地:“大都督英明!”
那些羽林衛的將士們也都不是傻子,如今頭頭被殺,眼前的這些當官的,又個個都是惹不起的主,不由得也齊齊拜倒——“大都督英明!”
秦霄微眯著眼睛,仰頭看著鐵灰蒼穹,心中喃喃的道:“則天聖後、太平公主、藍田郡主,我秦霄所能做的,也僅有這些了。大局如此,不容任何人能夠去改變結局。謹以奸賊常元楷的人頭,以祭各位在天之靈!”
李仙惠眼睛裡滿是淚水,但已止住的哭泣,呆呆地看著一臉木然的秦霄。她還從來沒有看過秦霄有過這種表情。他的心中,究竟有多少情感在瘋狂的掙扎?
李仙惠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秦霄身前將他抱住,在他懷裡說道:“老公,你自己也要保重……”
李持月早已是芳心寸斷恍然如痴。雖然她從小就是在詭譎莫辨的宮廷爭鬥中長大,聽多了殺戮與欺詐,但今日親眼目睹了太平公主死去的慘狀,也不由得她變得更加的膽小和怯懦,同時萬念俱灰。
秦霄將李仙惠輕攬在懷裡,對跪在地上的李持月說道:“起來吧,月兒,我們,一起回家……”
石秋澗大步上前,對那些士兵們說道:“上馬,列隊,聽我號令,護送大都督回京!”
“吼!”
一兩千餘人同時大喊,翻身上馬。
秦霄的表情始終木然,呆呆的看著地上的太平公主和藍田郡主。對邢長風說道:“將馬車拉進來,載上公主和郡主的靈骸,回京。”
“是……”
邢長風馬上動手。
正在這時,司馬道入口處突然跑進兩隊馬旗手,大隊的車仗緩緩開了進來。
長長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所有人同時心中揪住,秦霄平靜的看著大隊的人馬朝自己這邊開來,遠遠也能見到杏黃的車駕,那是李旦專用的鑾車。
秦霄帶著兩個夫人和石秋澗等將領,上前參駕。千餘名千牛衛將士,嚴陣以待在車駕前布成陣勢,秦霄身後的將士們,則是齊齊拜倒在了雪地裡。
李旦掀開車簾,緩緩走了出來,下到雪地裡,走到拜倒的秦霄等人面前。
“大都督請起。”
李旦彎下腰去,扶了秦霄一把:“諸位,請起!”
秦霄站起身來,看向李旦。
那張老臉,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餘歲。皺褶層層,一片青灰,鬍鬚與頭髮,也有了斑白之色。眼神極為複雜,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