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搭理自己,便聳聳肩,轉身準備進屋去。誰知,何福官卻用拄杖敲著石磚道:“等等。”他抬頭望向那張近來有些消瘦的小臉,稍頓了頓,方才把腰間繫著的荷包扯下來,抬手拋了過去道:“這個你拿去吧。”
宋歡顏下意識地攤開雙手,只見一個藕荷色的荷包落進掌心。她拿起荷包,仔細瞧瞧,只覺有些眼熟。原是外公壽宴那天,徐家九奶奶送給他們的小禮物。
宋歡顏有些意外,抬頭問道:“你真的不要了?”這荷包針角細密,配色素雅大方,一看便知是蘇繡中的精品,而且,荷包裡面還裝著一隻小金豬墜,約莫有一錢來重。今年是豬年,人人都愛戴著它,討個富貴吉祥的好彩頭。
何福官拄杖往回走,“你們女兒家的物件,我才不稀罕,你留著戴吧。”他說完這話,便先行一步進了自己屋,隨手帶上了門。
宋歡顏站在原地,愣了愣,只覺,今兒這太陽一定是打西邊出來的。不過,雖然覺得奇怪,她還是將荷包給收了,揚聲衝著對面的房門謝了一聲。此時,何福官正站在門口留意著她的動靜,待聽得那聲脆生生的多謝,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
宋歡顏回屋和衣睡下,約莫到子時前後,她曾經醒過一回兒,迷迷糊糊地由著旁人餵了幾口水,又重新躺下睡了過去。待到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大清早。宋歡顏翻身而起,只見,迎春正守在她的跟前打瞌睡。
“迎春,迎春。”宋歡顏揉揉眼睛,喚了她一聲。
迎春聞言,支著下巴的手一鬆,立時醒了過來。“姐姐醒了。”說完,拿過小桌上的茶碗給她漱口。
宋歡顏見她神情疲憊,繼續問道:“你怎麼不上來睡呢?”
迎春含笑道:“我見姐姐好不容易睡得香甜,怕不小心吵著你,就在下面打了個盹。想著,姐姐萬一睡渴了,跟前也有個遞水的人。”
宋歡顏聞言,微微笑道:“真是辛苦你了。今兒上午你就留在這裡補補覺吧,不用出去忙活了。”說完,她下床用鹽水漱了漱口,隨即洗了把臉,又替換了身乾淨衣裳。
迎春接過她換下的衣裳,立馬就要拿去洗了。宋歡顏見了,出聲阻止道:“不是叫你歇著嗎?衣裳且放著,回頭我自己洗。”
迎春抱著衣裳笑道:“要睡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這兩件衣裳那還算活兒啊,三兩子就完事了。”兩人話趕話出了門,宋歡顏才踏出院門,差點兒和賈三兒撞了個正著。
宋歡顏吃了一痛,揉著肩膀,抬眼打量著賈三兒。卻見他急得滿頭大汗,神情慌張,看著像是出了什麼亂子似地。
“賈三兒,何事如此慌張啊?”
賈三兒焦急搓著手,緩口氣道:“大事不妙了,姑娘。早上出門送藥的小五說,街口那邊死人了,敞在那處沒人管,也沒人收拾。”
宋歡顏聽了,心下“咯噔”一聲,忙隨著賈三兒往前院而去,只見小五正站在何成春和胡氏跟前說著話。
何成春和胡氏聽得眉頭緊鎖,滿面愁容。待見宋歡顏過來了,何成春輕聲嘆氣道:“顏兒,事情恐怕是要不好了。”
宋歡顏看向小五子,認真道:“來,你把剛才看見的,仔仔細細地跟我說一遍,千萬別漏下什麼。”
小五子連連點頭,將早上看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又說了一遍。“小的今早得了夫人的話,去個舅爺家裡送湯藥。小的一出街口,就遠遠地看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好幾個人,他們全都一動也不運地,瞧著那模樣也怪嚇人的。當時,小的想起表姑娘曾經交代過的話,忙又毛巾捂住自己口鼻,匆匆繞道走了。”
宋歡顏聽罷,點點頭,“你做的對。疫病的毒氣,光靠呼吸空氣就可以傳染。小五子,你趕緊下去洗個澡,記住一定要自己燒水自己洗,而且,洗完之後,還要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