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每日不下三個時辰的練槍,因為我看到了你的誠。”魏榮慢慢地說,“我們這代未有人能臻武境,你們這代我也只中意你。”
郭盛卻沒聽到他後面說了什麼,憶起小時候看著這個小白臉被聞墮星打得渾身塵土,當時他心裡就有些不忿。想著也許有朝一日可以換他擋在前面,也許他努力一點就可以保護他了,他那麼文弱,還很欠打,一定會被人欺負……
他摸索著拾起被扔到一邊的□□,正是魏榮收他時送他的,那時宇文夏還是個漂亮娃娃,對他言聽計從。
他盛氣凌人,他則微笑寵溺,不管什麼都說好,都笑吟吟地應著。
郭盛察覺到眼睛的乾澀,這才眨了眨眼睛。
“魏師,我看到了。”
“又是他?”
郭盛搖頭,語氣帶著點初見人的歡欣,“我看您了。”
“徒弟可算能看見我了,過去只能看到夏公子一人。”魏榮語氣帶笑,挑起彎刀甩了甩,“我不用赤鳴,來戰試試。”
“還請您手下留情。”
郭盛也只好提□□出,雖然還是不甚精妙,卻好像能精準地找到魏榮的位置了。他雙目仍然無神,但偏偏能避開速度稍慢的攻擊,像是能看見了似的。
幾次過招後果然如所預料的敗了,魏榮拉了他一把,笑道:“已是初冬,這裡太冷,你還要在這小院裡住嗎?”
“不但要在這裡,還要拜託您也留下。”
“……”這孩子這麼倔隨誰?一定是隨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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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從秋沒他們想得那麼順利,次次戰敗,然而她能在這種局勢下保住大多數的兵力,把折損降到最低已經是一種奇蹟了。
十個月內雙方已經交戰七次,柳從秋只勝了三次。南部將近被擄走半數的領土,宇文紫枝多次寫信到京都哭訴。
這件事傳到京都,大文天子極為驚怒,一個蠻夷就能把號稱善戰,擁大文半數兵力的南王打成這樣,那打到北邊豈不是要亡國?!
譚溪沉不住氣了,再次召見顧語恩商議御駕親征的事。
“陛下,臣已年邁。”顧語恩依舊是巧笑,可表情卻是為難。
譚溪沉聲道:“丞相與柳將軍,郭將軍留守京都,蠻夷鐵蹄踏入我山河,朕不能眼看著山河被侵坐視不理。”
“陛下,您若有個閃失,讓臣如何對得起先帝?”
“大文若是有了閃失,讓朕如何對得起父皇?”
顧語恩勸說不了,只得叮囑道:“陛下萬事以自身危險,萬不可衝在最前。”
“丞相,朕臨走前你是否可以說句實話。”譚溪頓了頓問道,“父皇可還好?”
顧語恩一臉驚訝,“陛下這麼說是何意?!”
“……罷了,朕懂了。”
事隔將近一年,如果他還沒反應過來依他父皇的威信,這幾個人的態度哪裡不對,那就不用出徵了,直接投降得了!
大文近來幾代皇帝都好戰善戰,御駕親征也是常事,京都的百姓處處都有點燈祈願的。
冬來春去,竹林小屋雜草亂生,無人問津。
郭盛也無心打理,日日只是練槍,與魏榮對招。聞夜派人去找方若也沒找來,郭盛也沒有費心去醫治雙眼,雙目不見,武功卻登了一個層次。
一陣撕裂空氣的聲音,槍尖直刺魏榮眼睛,魏榮抬刀擋住,槍峰驟轉指向咽喉卻突然停住了,快得像是一陣風。
他像能看見似的,陡然收了槍勢,向前一步伸手扶他,身上沒了過去焦躁的少年不安,語氣平靜,“魏師,我現在能赴前線了嗎?”
魏榮借他的力站穩,燦然一笑道:“聽聞陛下也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