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聽了摸著腦袋嘿嘿乾笑兩聲,不敢再發牢騷。
眾人回到城守府已是夜半時分,有兵士上來牽了馬自去照料,眾人也各自散去歇息。阿麥辭了唐紹義等人,獨自向自己住所走,直待走到無人處才突然用手扶住了牆壁,身體更是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
陳起,陳起,想不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阿麥連著深吸了幾口氣,才將情緒平穩下來,一時顧不上許多,只快步向自己住處走。張士強依舊在給她守門,見她面色蒼白不禁有些奇怪,問道:“大人,出什麼事了?”
阿麥搖搖頭,默默坐了好半天,才突然問張士強道:“可是都查清了?”
張士強點頭,將準備好的東西一起拿給阿麥,有些遲疑地問道:“大人,這樣行嗎?不如白天再去。”
阿麥翻看著張士強給她準備好的衣服鞋帽,說道:“白天人多眼雜,我若去了必定會讓衛興知道。”
張士強仍是有些猶豫:“可若是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阿麥想了想,答道:“先顧不上那麼多了,隨機應變吧。”
見阿麥堅持,張士強也是無奈,只得將城守府內的各條路線及侍衛巡邏的路線及規律都一一講了,生怕阿麥記不清楚,忍不住又要重複一遍。阿麥卻是笑了,說道:“你只要沒記錯,我便記錯不了,不用再說了。”
張士強不好意思地笑笑,起身帶上門出去,在門外等了片刻,阿麥換了一身灰衣小帽的僕人衣裝出來,邊往外走邊對他低聲交代道:“你先回屋去睡下,有人敲門也不要開,只說我睡死了,有事明天再說。”
張士強點頭,直待阿麥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這才輕輕地關上了院門。
城守府守衛雖嚴,可阿麥在這府中已住了有些時日,再加上知道侍衛巡邏的路線規律,一路上倒也是有驚無險,很順當地爬出了城守府的院牆。一出城守府,阿麥的速度便又快了許多,不多時便已來到商易之的住所之外。
商易之這次是以議和使的身份來泰興的,本該住在萬良的城守府,只是人家長公主在泰興自有府邸,再加上衛興等江北軍諸將都住在城守府內,商易之為了避嫌,便住到了自家的宅子上。
阿麥琢磨了一琢磨,還是放棄了再次爬牆的想法,老老實實地在後門外求見貴順。大半夜的,在人家後門求見遠在盛都的大管家,這個事情怎麼看都有些怪異,可偏生那門人卻絲毫不覺驚訝,連問都不問一句,垂首將阿麥引進後門,然後直接將阿麥領到了商易之面前。
商易之已是換下了蟒袍,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綢衫,有些懶散地倚在羅漢床上看著書。
阿麥鄭重地行下軍禮去,恭聲叫道:“元帥。”
商易之放下手中的書卷抬頭,停了片刻這才輕聲道:“起來坐吧。”
他雖說起來坐吧,不過阿麥哪裡敢坐,只起身老實地在一邊站了,不等商易之問便將這一年來江北軍中的各項軍務都細細地彙報起來。阿麥這裡工作彙報尚未做完,商易之突然出聲問道:“阿麥,你找我就是要說這些事情?”
阿麥一僵,她找他還真不是要說這些事情,而且這些事情怕是不用她說商易之也早就知曉。只是,在說大事之前總得先說點小事鋪墊一下才好。
阿麥正不知如何回答,商易之卻輕輕笑了笑,誇獎她道:“你做得很好。”
阿麥是真不習慣商易之這樣和顏悅色地和自己說話,這樣風流瀟灑的小侯爺哪裡比得上烏蘭山中的那位冷麵元帥讓人看著順眼。阿麥想了一想,乾脆抬頭直視商易之,問道:“朝中真要和韃子議和?”
商易之默默看了阿麥片刻,漸漸斂了臉上的笑容,點頭道:“不錯。”
“那怎麼行!”阿麥卻是有些急了,說道:“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