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兩家人丁都單薄,小姐無論如何都要生個男孩來繼承香燈,若是女的不要也罷。”
蕭立道:“我記得他好像這樣說過。”
白三娘接道:“老爺當然亦連聲稱是,老主人之後還說,小姐若真的生了一個女兒,便必要讓老爺娶個侍妾回來。”
蕭立道:“那與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呢?”
白三娘道:“婢子一直將你們的說話記在心中。”
她涕淚交加,伏地道:“到小姐臨盆,真的生下了一個女兒,那天剛值表小姐亦臨盆,卻生了一個男的,侍候表小姐的不是別人,也就是我姐姐,我們姊妹自幼被賣到白家來,與小姐一起長大的,小姐待我們就像親姊妹一樣,所以我們姊妹都希望她過好日子,不想她因為生個女孩受害,也不想老爺你另娶,難為小姐,所以就暗中商量,悄悄將兩個孩子換轉……”
“什麼?”蕭立雙眼暴睜。
白三娘又道:“我們姊妹一心以為老爺與丁老爺生前既然情同手足,孩子是誰的也是一樣,怎知道……”
她痛哭叩頭道:“婢子該死!”
蕭立嘶聲道:“我們只不過說笑,你怎麼當真。”
像他與白風那種口不擇言的莽漢,還有什麼話說不出來?
他卻萬萬想不到竟然給白三娘聽去,而且還那麼認真。做夢也想不到。
白三娘一再叩頭道:“婢子該死。”
蕭立怒吼道:“你實在該死,他媽的混賬婆娘!我打殺了你這個混賬東西!”
他破口大罵,握槍雙手都起了顫抖,卻沒有刺出。
白三娘叩頭出血,突然躍起來,一頭撞在旁邊的一條柱子之上!“蓬”一聲,腦髓橫飛,白三娘爛泥一樣倒在柱下。
沒有人阻止,除了蕭立,其他人都已被這真相之中的真相驚呆。
蕭立可以阻止,但他沒有阻止,他瞪著白三娘倒下,突然狂笑起來,連聲道:“死得好,死得好。”
第二句“死得好”出口,一支鋒利的槍尖就從他背後穿了出來。
是他手中的鐵槍,他在狂笑聲中,反手一槍刺入了自己的胸膛。鮮血飛激,狂笑聲斷絕。龍飛一眼瞥見,嘶聲大叫:“萬萬不可。”撲了過去。
紫竺脫口一聲:“爹!”亦撲上前。
蕭立霍地轉身,一手扶住龍飛,一手將紫竺摟在懷中。眼中有淚,淚中有血!
他尚未氣絕,語聲微弱地說道:“龍飛!”
龍飛顫聲道:“晚輩在。”
蕭立血淚交流,道:“好孩子,紫竺交給你。”
龍飛哽咽,無語點頭。
蕭立又喚道:“紫竺!”
紫竺哭叫道:“爹!”
蕭立道:“做一個好妻子。”
語聲突斷,頭一仰,終於氣絕。
紫竺痛哭失聲,龍飛哽咽欲淚。
鐵虎與一眾捕快聽入耳裡,看在眼中,一個個呆若木雞。
冷風透窗,終於吹乾了蕭立眼角的淚珠。他性情剛烈,疑心又濃重,愛得深,恨得切。
為了要證實白仙君的清白,他費盡苦心,終年累月在痛苦之中,卻寧可忍受這種痛苦,自己去尋求答案,也不肯去問丁鶴,去問白仙君。
丁鶴的眼中也有淚,卻早已被風吹乾。這個人拿得起,放不下,痴情之極!卻也懦弱之極,雖然武功高強,在感情方面卻始終不敢面對現實。
白三娘又是一種人。那種喜歡擅自替別人作主張,自以為是的人。
白仙君呢?就是那種女人,溫柔孝順,縱然是心有所屬,又不敢爭取,但所嫁非人,鬱鬱寡歡之餘,又難忘舊愛,出了事,又後悔不已。
白風?
似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