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孔玲瓏策劃幫忙,可是駱雲亭的書法,卻是任何人模仿不來,而駱雲亭,又豈是輕易給人題字的人,這夙夜如果真的跟南陽君子有什麼關係,那他也不再是個無名小卒了。
程錦畫日日待在房門中不出,偶爾身邊的丫鬟透個訊息,便說她是受了驚嚇。究竟受了什麼驚嚇,卻是個個神秘兮兮,無人肯說。
這讓劉大夫人氣恨難平,程錦畫眼看就要脫離她的手心,一旦嫁了人,劉良月的仇就再也報不得。偏偏這程錦畫裝病躲避,竟然劉老太爺都親自派了人看守在程錦畫的院子,不許旁人探視找茬。
劉大夫人簡直恨得又氣病了,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夜之間,連劉老太爺都要護著程錦畫這個狐媚子,還要派人守著院子。
她自然也不會明白,劉老太爺派人守著程錦畫的院子,原因和她所想完全南轅北轍。
程錦畫身邊只留著夏荷一個丫頭,因為那個被打死的春香,許多丫鬟都投鼠忌器,尤其是和春香一樣,被劉大夫人派過來的,現在都不敢主動接近程錦畫。
如此正和程錦畫的意思,只要熬過這段時間,嫁去了丁舉人身邊,她就再世為人了。
夏荷偷偷給程錦畫帶了幾樣精緻點心:“這幾日大夫人身邊那個雨兒總是在小姐的門口晃,肯定是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
程錦畫冷笑:“舅母自然巴不得我死,要不是外祖父的人就在外頭,她怕是恨不能親自衝進來要了我的命。”
夏荷依然有些擔心:“可是小姐,您這樣等於和劉家徹底翻臉了,萬一日後您有個好歹,豈不是再也沒有依仗了?”
她始終覺得,小姐輕信那個夙夜公子,實際上卻是弄得眾叛親離,實在得不償失。
程錦畫眸中閃過狠色:“良禽擇木而棲,原先我也以為忍氣吞聲能得到劉家的庇護,可是這些年你看看,她劉大夫人跟劉良月哪個把我們當人,而夙夜公子兩次出手,都救了我的命,該信誰,我心裡已經有數。”
她故意哭哭啼啼對劉老太爺告狀,惹得劉老太爺把她關押起來,正好也側面杜絕了劉大夫人的迫害。
夏荷便不再言語,慢慢給程錦畫打著扇子。
程錦畫忽然從床頭拿出一樣東西,“明日替我找個由頭,把這樣東西賞給那個吃裡扒外的綠竹,她隔三差五就去劉大夫人身旁稟報,我接近不了劉大夫人,但是用她身邊的人去接近,豈不正好。”
夏荷看著那香囊,嚇了一跳:“小姐怎麼有這個東西,難道,又是那夙夜公子?”
程錦畫揚眉一笑道:“夙夜公子救了我兩回命,我便是替他做些事又如何。替他做事至少有相應回報,而劉大夫人只會拿我當做棋子。”
誰也不傻,孰輕孰重,一比較便知。
夙夜一開啟門,便看到門口的聶芊芊,皺了皺眉。
他並不是個喜歡婢女貼身跟隨的人,先前西苑的兩個婢女,都是得了吩咐以後,就極有分寸地不再插手,可這位聶芊芊卻很不同,哪怕他已經明確吩咐不必做的事情,她還是“殷勤備至”送過來。
“我已經洗過了,這水你端下去自用吧。”夙夜淡淡對聶芊芊說道。
聶芊芊端著一盆水,有些發愣地看著夙夜,夙夜一身簡素,髮絲也極為小心地束起,看起來都是他自己做的。
夙夜看了她一眼:“還有事嗎?”
聶芊芊趕緊低下頭,柔柔地說道:“小姐既然把芊芊送給了公子,芊芊理當服侍在公子的左右。可是公子總是拒芊芊於千里之外,不知道芊芊做錯了什麼,還請公子明示。”
夙夜半晌沉默,一般婢女得了不讓做事的吩咐,自然就不做了,哪裡像這位芊芊姑娘,還上趕著來問為什麼。
主子既然吩咐了,便有其道理,何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