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去報警,製造一次通緝,卡洛斯才會深信不疑。當然他是對的。”
“他是對的。”瑪麗同意。“可他不在巴黎,也不在布魯塞爾或者阿姆斯特丹。”
“對不起,我沒聽清楚?”
“我要你告訴我他去哪裡了。”
“他自己告訴過你了。”
“他對我撒了謊。”
“你怎麼肯定?”
“因為當他對我說實情的時候我會知道的。你瞧,我們倆都心裡有數。”
“他們倆……?我恐怕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想你不會懂,我敢肯定他沒告訴過你,他在電話裡對我撒謊,猶豫不決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心中明白我知道它們都是謊話。我當時無法理解,沒能把事情聯絡到一起,直到聽到收音機裡的報道。有關你的和另一個人的。那份描繪……如此完整,如此全面,甚至提到他太陽穴處的疤痕。於是我知道了,他不會留在巴黎或者巴黎附近五百里之內的地方。他要去很遠的地方——在那個地方,這描繪沒有多大意思。他要把卡洛斯引去,把他交給與賈森有協議的人。我說得對嗎?”
威利爾放下杯子。“我已經答應把你帶到鄉下安全的地方去,我不明白你說的事情。”
“那麼我再把話說得明白些,”瑪麗往前傾著身子說。“收音機裡還報道了一件事,你顯然沒聽到,因為你正在警察局裡,或許正獨自躲在什麼地方。今天早晨,在靠近朗布里埃的一塊墓地裡發現有兩個人給人用槍打死了。其中一個是從聖熱瓦伊來的有名的殺手,別外一個已查明是——住在巴黎的前美國情報官員,一個很有爭議的人,他在越南殺死了一名記者,因此給他兩條路,或是離開軍隊,或是上軍事法庭。”
“你是說這些事件是有聯絡的?”老人問。
“美國大使館指示賈森昨晚到那塊墓地去見一個從華盛頓飛來的人。”
“華盛頓?”
“是的,他的協議是和美國情報部門的一小群人簽訂的,他們昨晚想殺他。他們認為他們不得不殺他。”
“天啊,為什麼呢?”
“因為他們不信任他,他們不知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幹了些什麼,到過什麼地方。可是他無法告訴他們。”瑪麗停頓了一下,把眼睛閉上一會兒。“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從華盛頓來的人昨晚僱了別人去殺他。那人不肯聽他說,他們以為他已經背叛了他們,從他們那裡盜走了幾百萬,殺害了他從來沒聽說過的人。他並沒有。可他也不能清楚地回答任何問題,他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記憶,而每一個記憶的碎片都是譴責他的。他是一個幾乎全部記憶缺失症患者。”
威利爾佈滿皺紋的臉驚訝得發呆。他眯著眼睛凝神回憶。“‘由於弄錯了的原因……’他對我說過,‘到處都有他們的人……奉命一看到我就格殺勿論。我正受到一些我不認識也看不見的人的追殺,就為了種種弄錯了的原因。’”
“為了種種弄錯了的原因,”瑪麗把手伸過狹長的桌子輕輕碰了一下老人的手臂,用強調語氣說。“他們確實到處都有人,這些人奉命看到他就打死他。無論他走到哪裡,都有人在等著他。”
“他們怎麼會知道他去哪裡了?”
“他會告訴他們的。這是他計謀的一部分。他如果這麼做,一定會給他們殺了的。他是走進他自己佈下的陷阱。”
有好幾分鐘威利爾沉默不語。他感到沉重的內疚,最終他低聲說:“萬能的上帝,我幹了些什麼?”
“你原來的想法是對的,他讓你相信的說法也是對的。你不能責備自己,也不能責備他,真的。”
“他說過要把他的遭遇全部寫出來,把他所記得的全部事情寫出來……這陳述對他是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