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突如其來的陌生的力量蠢蠢欲動,心跳得極快,呼吸不上來,彷彿剛才那股脖頸間的力度又返回,心跳得越來越快,快到讓她覺得要死了,抑制不住的喘息。
記憶,她驚恐的發現這感受竟然異常熟悉……
是那天……木筠記得那天,她開啟海珠箱子的夾層,窺到那些凝固著佑赫理氏血腥和淚鹹的信件,然後她被迫不閉眼,不由自主的感受,那也是沒有一絲光明的時刻,同樣失去視覺,憑著聽覺,觸覺,她的靈魂在黑暗中穿行。
那次她出現了幻覺,異常真實的幻覺,那日在她掌間肆虐的瘋狂此刻在她的臉上。
那次她猛然甩手,睜眼便乾乾淨淨,空無一物。
“閉眼!”鶴舞還在呼喚,遠得像天邊傳來的。
睜開眼,就得救……她終於剋制不住,驚恐的睜開眼,看著自己的浸滿鮮血的身體在力量的控制下剋制不住的亂顫。
血?!
木筠意識到了什麼,緩緩抬起頭。
她看到三王爺的袍角,刺目的紅。
“鶴舞……”她努力發出聲音,與那日一樣,鮮紅的色澤帶著憤恨的怨念,沸騰起劍下撕裂的亡魂,立刻就要猙獰的侵蝕她湮沒她——那日源自身體的記憶此刻變為現實,活生生在她身上上演。木筠嘶聲而啼——
“鶴舞!”
“木筠,閉眼別看!”
木筠順從的闔目,她的耳道被滴滴答答的響聲充滿,喉頭突然一陣甜腥,心窩彷彿被一隻手,狠狠掏出一個大洞,抓著她的心臟拼命撕扯,劇烈的疼痛,周身像是在火中被焚燒。
“胸口……疼……”
眼中最後的畫面是三王爺的袍角滲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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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赫理大學士手捧茶杯,閉目養神。
許久他終發現,心煩意亂,靜不下來,這神也養得毫無效果。
按說他馬上要著手做的事,必將引起一陣動盪,對不起皇上,也許他並不該做,但是他不得不做——他要助二皇子一臂之力。
不該做,只因他是佑赫理贛(音:幹)英,和親王的岳丈。
三王爺多次暗示他,要他與二皇子走得遠一些,他不是不知道三王爺的心思,按照大盛朝國法,長幼有序,長子即位,天經地義。
然而太子身子實在太弱,弱到毫不誇張的說,自他三十歲當上太子那日起,便已經有人等著看他何時死,可他硬是撐了六年,當初被太醫斷言活不過三十,居然多熬了六年,卻也是極限,訊息藏得再好,明眼人都知道,太子一日不如一日,那日昏迷之後,雖然宮中未有任何訊息流出,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沒有訊息,大約就是最壞的訊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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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爺站在木筠面前,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口。
方才那一刻,彷彿是做夢——那柄鶴舞劍,突然從木筠身後自行飛出,自他與海珠的間隙斜刺進他右胸,未傷她分毫,卻生生將他刺穿,此刻胸口只留劍柄外露。
太突然,突然到他根本感覺不到疼,眼睜睜看著那鋒利劍尖劃破他衣,細微的顫抖,帶著利刃割開皮,刺穿肉的特殊聲響,。
用力過度的手指緩緩鬆開,他再也使不出力來,周身力量彷彿伴隨著劍尖,被帶出體外,這下,他再也抓不住她了,三王爺想,默默看著她緩緩倒在他腳下。
有那麼一瞬間,他忘記了自己身上插著柄長劍,一步向前,幾乎要去伸手去扶她,然而劇痛迅速襲來,他停下步子,兩指夾劍,猛用力,將劍拔出體外,血噴湧而,他下意識丟掉手中劍,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