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撫去劍上殘血,輕嘆道:“到哪裡?她不醒來,我們哪裡也不去。”
低頭冷冷注視檀夏,厲聲道:“你還不替他上藥?想讓他死麼?”
這人著實奇怪,三王爺失血實在太多,傷口穿身而過,這一小瓶藥能管什麼用?!況且他是誰?誰知道這藥是好是壞?檀夏心思不停轉,還未考慮出結果,眼見三王爺氣息越來越弱,臉色越來越白,連眼睛也閉上,那血仍舊快速從紗布中滲透藥而出——箱中的藥根本毫無用處!
沒別的辦法,檀夏慌神,顧不得給藥的是陌生人,死馬當活馬醫,她趕緊拆開紗布,重新上藥。
“記著,外敷,內服並用。”
男子說完便回到內室,守在木筠身邊,一言不發。
跟在海珠身邊六年,他只知鮮血對她的身體來說如洪水猛獸,她根本不能見血,否則血脈定要倒流,同時有股古怪的力量在體內亂竄,她根本控制不住那股力量,每每如此,不知嘔血不止。
這些古怪,連他都不知道原因,海珠也不敢跟任何人提起,他想查些端倪,才與王乳母接近,沒想到與她最親近的王乳母也只知道她有嘔血的毛病,那些海珠私下找的大夫當然瞧不出所以然,只說身體虛弱,好好調理之類的廢話,王乳母每日為她燉煮的補品沒有一樣有用,大補之物反而讓她更加燥熱。
只能忍著拖著,一日比一日嚴重,身子也一日差過一日,一年半之內,她未再見血,總算沒有惡化,反而有好轉跡象,那日喝了金參,也只是……
然而今日,怎麼這樣巧,居然被鮮血淋澆……
鶴舞懊惱自己,只離開一會兒便讓她受了大苦,然而又慶幸自己決定終是作對了。
並不是一定要有人用劍,劍才能殺人。
魂魄牽制身體,他怎會沒有控制鶴舞劍身之力?之所以騙她,不過是想讓她乖乖的跟著他偷偷離去,以免對強弩營開殺戒,否則王爺一人血便引她如此,若是那三百餘人鮮血鋪路,血腥沖天,她會如何?
鶴舞憐她,伸手替她攏好頭髮,不在乎她額間冷汗,柔柔將臉貼在她面側。
“她身體留下的毛病,也要你替她受麼?”
印象中海珠最後一次見血,是一半年前,她遇刺那次。
遇刺?分明是她在給目標一劍時未下到致命之處,血噴在她身上,頓時她整個人一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那人反轉局勢,狠狠給看她一刀然後倉皇而逃——
昏迷的木筠發出輕微囈語:“疼呵……胸口……”
鶴舞皺眉。他從不知她見血後,還伴會有心痛。
“胸口……疼……”
她說她胸口劇痛,這不是第一次,今天三王瘋狂大笑時,她疼得站不住,幾乎要昏厥,那只是三王爺暴怒,她並未見血。
拋開這個不說,只說剛才……那麼,為什麼他刺穿三王爺,她的胸口也會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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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吃過兄弟爭位之苦的皇帝,最怕見到的一定是見骨肉相爭,所以成元帝在才會立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之制。
前位皇后蘇瀞無所出,所以大皇兄立太子雖是妃所生,仍能被立;
現有皇后另有一子,任二皇子年齡再長也沒用。
宜皇后——曾經母憑子貴的宜貴妃,一共生了二子,太子術辛有親弟,七皇子術玉。
按這個說法,下一位太子的人選,便不該是是二皇子,以貴不以長,應該是術玉才是。
然而事情就在這裡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