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肖詩南、魯老爺等人畫畫而在家裡憋了好幾天的若原忙提出要跟著去。
她笑眯眯地朝淮嵐揮手:“你要好好看家哦!”
淮嵐坐在他門前的臺階上慢條斯理地擦著劍,劍刃在陽光下將柔和的光反射到他的右臉上,他輕聲哼了一聲算作回答。
挎著藤條編的籃子,若原一路輕聲哼著歌走到了裡街,街上被附近農家人鋪在地上放菜的布分成了兩條路,布上堆的蔬菜的菜根上還帶著溼潤的土,葉子上掛著圓潤的露珠。
還有一些農人蹲在一邊,面前擺著竹籃,裡面用金黃的乾燥稻草墊著,放的是自家積攢多天的雞蛋。
對於買菜若原不在行,一切都是醜奴做主,反正每天菜譜都是他定,買什麼菜也歸他管。
這裡的人顯然對醜奴很熟悉了,雖然還是不斷有異樣的眼光看過來,但仍有幾個農人憨憨笑著和他打招呼。
醜奴拿起一家攤上的藕,藕上還帶著河泥,若原在他身邊笑道:“這泥那麼溼,你不怕弄髒手?”說著,從袖子裡掏啊掏啊掏出一個手絹塞到他另一隻手裡。
她溫溫的指尖觸到醜奴雖然粗糙但此時異常敏感的手背,手中的手絹還是最初的日子裡他給她置備的,只是極普通的棉布料,上面有簡單的單色花紋,醜奴不敢用力握著手絹,但似乎依然能感到手絹上傳來的熱度,儘管這手絹只是放在她袖中,是不可能被捂熱的。
醜奴喏喏地說:“謝謝主人。”
卻換來一片沉默。他抬起頭,看到他的主人眉頭微皺看著街頭。
此時旁邊不少買菜人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那裡:一個十五六歲淚痕滿面的清秀少女,腳邊倒著一個籃子,白色的鮮花撒了一地,她大聲哭喊著,試圖從抓著她的家僕打扮的男人手中掙脫出來。
若原旁邊知道此事的一個皺巴巴的老頭感嘆道:“這姑娘賣了兩年的花,尹家的獨子就相中了她兩年,她爹把她賣給了尹家,她就算不願意,還不是得給搶走,嘖,人吶,還是有錢有勢才過得舒坦!”
這時,賣花少女已經被那個家僕拖到了若原身邊,在經過若原的那一霎,眼中含淚的她忽然死死盯著若原,沒被家僕抓住的那隻手無助地伸向她,抓住了若原身上一角衣袖,若原心一懸,她隨即便因那個家僕的大力一扯而手上落了空,在被拉遠前,她仍然回頭不眨眼地看著若原一直到看不清身影,目光中投注了全部心神,似將她當做了唯一的救命希望。
皺巴巴的老頭看到若原臉上吃驚和為難的神情,又說道:“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管那個姑娘的事,尹家買她可是花了錢的,做了人家的奴僕,死了也是人家家的鬼啊。再說人家尹家又有人在朝中做官,尹家獨子還非要那個小姑娘不可,這事啊,誰也沒法管!”
“管不了嗎?”
“管不了!”老頭肯定地說,“這就是她的命!”
回家的時候,若原仔細想了想,父母可以買賣子女在這個世界中是情理之中,她一則沒立場幫那個賣花少女,二則也沒能力幫她。再說,她也不認識她啊。
雖然那少女將希望放在了她身上,但種種理由都能說明若原不幫她也是在情理之中,想通了之後,若原便將這事徹底放下,衝醜奴笑說:“今晚把藕調冷盤吃吧!”
醜奴一直擔心地小心看著若原,看她思索的神色心中很是擔心,他曾聽說尹家獨子雖然還算可以,但他的父親尹老爺為人極為霸道無理。自那個賣花少女用眼神乞求若原後,他就一直在擔心她會心軟牽扯到這件事中,她在這裡無父無母獨身一人,只怕幫不了人卻把自己陷進去。看到若原笑著和他談論晚上的菜色,醜奴才暗暗鬆了口氣。
路過春意閣時,若原習慣性地看向這家大門。不同於電視上演的那些青樓一片鶯聲燕語魚龍混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