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在院子裡, 你不是問我對爹孃說了什麼嗎,她還是個小姑娘, 聽了不好。」
周梨抬頭, 一雙杏兒眼瞪向他:「那你說!」
沈越眼神躲閃了一下:「只是我說了你彆氣。」
周梨走到他的書案前,也不講究了,一股腦坐下:「行,我不氣, 你說吧。」
沈越便一五一十將昨天回來後的事說了一遍。
卻說昨日沈越抱著周梨走到門口, 周梨捂著臉哭著跑回家後, 沈越叫了爹孃進屋,鎖了門跪倒爹孃面前,便道:
「爹, 娘,都是兒子的錯。」
沈麼和牛氏隱隱想到了些什麼,但平日裡兒子甚為斯文識禮,他們怎麼也不敢信。
「你和阿梨怎麼回事?」沈麼冷著臉問。
沈越垂下頭,看著身前的地面,似是悔過一般:「昨夜我喝多了酒,就去叫開了阿梨的門,阿梨不疑心我這個三叔,便放我進去了,我一時糊塗,便……」
沈麼與牛氏的心提了起來。
「便……」
沈麼與牛氏的心提到了懸崖上。
「便……」
沈麼與牛氏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懸崖,只覺得搖搖欲墜。
「便強要了阿梨。」
沈麼和牛氏的心雙雙墜崖,摔得粉碎。
牛氏一口氣沒上得來,抽了過去,直挺挺倒到了身後的榻上。
沈麼氣得七竅生煙,跳著腳指著沈越:「你你你,真是枉為讀書人,竟幹出如此風流浪蕩之事,你叫咱們日後怎麼面對隔壁一家子,人家阿梨昨日才同王許定了親,到了晚上你竟……你你你……咳咳咳」
沈麼氣得不住咳嗽起來。牛氏躺了一會兒緩過勁兒,爬起來道:「你老實告訴娘,究竟是你主動的,還是阿梨……」
沈越當即打斷道:「是兒子,兒子自從見到阿梨的第一天起,就喜歡上了阿梨,阿梨對此一無所知。昨夜兒子酒後亂性,阿梨已再三拒絕我了,你看我這臉上,還有我這背上,」他指了指臉頰上的紅指印,再轉過背撈起衣服來,露出一段一尺長的淤青,
「昨日阿梨痛苦掙扎,可兒子練過武,一時沒把持住就……兒子自知鑄成大錯,但憑爹孃責罰。」
一時間,屋子裡安靜下來。沈麼錘腿長長一嘆,牛氏拿出帕子來揩臉上的淚珠兒。老兩口都知道兒子大錯已經成,再打再罵也於事無補。
牛氏道:「你說你,這些年給你尋了那麼多女子,胖的瘦的,美的俏的,你一個沒看上,我還道你讀書讀傻了不近女色,亦或是學著那些達官顯貴搞什麼斷袖,沒成想你三年不打雷,一來就打個天崩地裂的炸雷,山都要給你炸塌了。」
沈麼自知再責怪兒子也無用,勸著老伴兒道:「如今說這些已經於事無補,現在需得想法子補救。」
牛氏把淚抹乾淨了,沈麼叫沈越出去堂屋裡跪著,沈越不做遲疑,當即出了屋子自去跪著去了。
牛氏和沈麼兩個關上門兀自合計了一個時辰,終是決定當即上週梨家提親。
沈越同周梨講了一遍經過,周梨渾身打起顫來,兩行清淚流下,在衣領上滴出好大一攤水漬。
她咬著牙,一字一頓:「我不會嫁你。」
沈越猶自一驚,望向周梨,見她臉色蒼白,兩頰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兒,頓時心疼不已,走過去摟她入懷,手輕輕撫摸她的頭。
「沒關係,我等你。」
一時間,周梨泣不成聲,哭得渾身都沒了力氣,無奈地癱在沈越懷中,任他抱著。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在自毀前程。」周梨道。
沈越笑了:「倘若一個男子的前程要靠取妻來掙得,那這個男子實在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