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聽了這話幾乎氣樂了,布鋪又不是酒館,那布料放著就是要客人來看的,又不象吃剩的飯菜,豈有被人看過了就不發賣的道理?那店夥計也心裡有氣,卻不敢得罪了老顧客,臉上笑容登時就僵住了,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
小桃見這孫小姐主僕二人倒比那個南宮豔更可惡三分。便讓喜鵲捧起了兩塊料子,看了那孫小姐一眼,淡淡的道:“這位姑娘實在對不住,這兩匹料子我喜歡得緊,恕我不能割愛了。”
說完,回頭瞧著那店夥計笑道:“小二,還不叫你們的師傅出來量身?”
那孫小姐見小桃不鹹不淡的將她冷在一邊,她何時受過這種待遇,但畢竟也總算是顧忌面子,總不能伸手去搶吧,只有狠狠的在小桃臉上盯了幾眼,轉身便掀簾出去了,那丫環杏兒只得快步跟了出去,臨走時還瞪了喜鵲一眼。
店夥計到這時才終於舒出一口氣來,喊了後堂裡的一個婦人來給小桃量身,它這裡量身的師傅有男女二人,分別對應招呼男女客人,可見得是十分專業了。
那店夥計又遞來一本訂得厚厚的冊子,原來是各種衣服款式,分為男客和女客兩本,每本又分為春夏秋冬四季每季一本,小桃拿了夏季的女款衣服冊子在手,慢慢挑選。暗道這成美綢緞莊怪不得常年壓著京城同行一頭,果然色色都想得周到細緻,她如今這手裡的衣服冊子就是找畫師所制,等同於現代的服裝手冊,著實方便得很。
選了約莫半盞茶功夫。小桃將那月白蟬翼紗訂了一條千層百蝶裙,又將那淡絳的水織綢訂了一套今夏最流行的新款夏衫,定下後日晚上取貨,並付了布料和手工的銀子,見那店夥計伺候的周到,還給了他些賞錢。那店夥計歡天喜地將她們直送到馬車上去了。
她們三人逛了這大半天,這時已近正午,太陽漸漸毒辣了起來,小桃見衣裳已有了,首飾家裡還有許多,便想讓馬車伕趕車回家,忽然想到自那日謎題會後,不知紫煙和程嬤嬤近況如何?便讓馬車直接去了錦繡坊。
她是錦繡坊的老熟人,那些丫頭們和繡娘們見著她都笑著打招呼,小桃見紫煙不在店面,便直接找上二樓來,也無人攔著她,只是正跟一個小丫頭走個碰頭,那丫頭手裡端著個托盤,裡面一隻空碗,碗底還有些許湯藥渣子。顯是送上去給人剛喝了藥的。
小桃就是一愣,問那丫頭道:“這藥給誰喝的?莫不是紫煙姐姐病了?”
那小丫頭搖頭,“不是我們小姐,是嬤嬤病了,這才喝了藥歇下。”
小桃認識程嬤嬤也兩三年了,一直見她精神矍鑠,從未見過她生病,便接著問那小丫頭程嬤嬤是何病症,那小丫頭皺眉苦著臉道:“樂姑娘,說起這事兒來也好生奇怪。就是前幾日嬤嬤和紫煙姑娘傍晚時出去了一趟,天擦黑時便回來了,那晚嬤嬤不知怎的了脾氣大得很,黑著臉將房裡花瓶子都砸了,紫煙姑娘也不敢勸,只是在一旁看著哭,連帕子都哭得溼透了。我們也不知怎麼回事兒,都不敢靠前兒,第二日生意都沒做,關了店鋪,嬤嬤就病了,請了大夫來說是什麼憂思成疾,心火旺盛,還有些什麼反正一大堆,我們也聽不明白,只是這兩日歇著喝藥休養著呢。”
小桃此時便明白了**分,定是那晚程嬤嬤與聶老伯碰面被刺激到了,這心病才導致了身病。不過看樣子在程嬤嬤心裡聶川還是比較有殺傷力的,不是有那麼句話麼?愛則深恨則切,若是程嬤嬤對丈聶川早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感情。又哪裡會碰個面便回到家裡大發脾氣,甚至氣病了。可不是在乎是什麼?卻不知程紫煙經過那日後是何心態?
小桃從腰間荷包裡掏出塊碎銀,讓喜鵲上重回街上買些水果和點心,就當是來探病的。她留下畫眉在店面裡看著繡娘扎花,自己上了樓上徑直來到紫煙房間外。
就見房門開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