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沉澱後,終於,機會來了,做了十多年準備工作的高登善,一點都沒有猶豫,孤注一擲,緊緊抓住了這個可以報仇的最佳機會。
別看高登善比他過的像人,但他仍舊同樣的需要,看到宣平侯府的全然崩塌,他才能得到屬於心靈的完全平靜。
這些天以來,晏十八一直都在考慮,他拼命的思考,自己後面的路到底該怎麼走?
同樣是報仇,為死去的親人討回公道,但是可以走的路卻突然多出來一條。
而且這多出來的一條,不但要比原先那條佈滿荊棘的小路,寬敞平坦的多,還要比先前那條死路,多出了生的希望。
面對著如此大,如此強烈的誘惑,晏十八控制不住的有些動心了。
當年他和高等善諸人,一同意氣風發的去參加府試,那時節的他們,才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
晏十八還記得,他出獄那年十九歲,現在的他也才還不到四十歲!
他還有好些年可以活,難道真的就這樣一成不變的堅持下去?
為什麼不能換一種活法?
他忍不住的嚮往著,有朝一日自己可以騎上從未見過的駱駝,踏上前往神秘西域的滿滿商道,親自去看看那異國他鄉的風土人情。
他也不止一次的幻想著,自己能乘上四層高的大海船,乘風破浪在一望無垠,又充滿危險的壯麗大海中。
如果不用拼個你死我活,才能見真章,也不需要來個玉石俱焚,才能出結果。
沒有什麼魚死網破,也沒有什麼必死一說,那麼是不是就意味著,他晏十八可以有機會,親自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呢?
高登善最打動他的話,是這麼說的,“你晏十八,已經為別人活了大半輩子,忙忙碌碌,苦不堪言,揹負著霍小姐的死,扛著眾位同門師兄弟的恨。”
“我覺得你已經做的夠好了,這如山般的壓力,居然還沒有把你壓垮,你竟是就這樣咬牙扛了過來!”
“我對你只有滿心的敬佩,還有一個最想問的問題——十八,你為什麼就不能為自己活上十年呢?”
煎熬到了一定程度,人就會像那瀕死的魚兒一樣,用盡全力的跳躍著,只想要尋求一個完全的解脫。
為什麼晏十八會下定決心,寧願揹負不恥的罵名,也要跟江匪水裡龍結盟?
他這樣的折騰別人,折騰自己,還不就是為了要一個結果嗎?
不管這個結果如何,是好還是壞,是死還是活,他都可以隨之解脫,從此了無牽掛。
晏十八原本把這次出遊的地方,定在了瓊華山,的確是存著點小心思的,而他給自己的後路,留得可不是一條。
一切都是看情形才會決定怎麼做的,他要是想留下,就可以帶著齊玄輝他們,去把那隻罕見的奇獸給活逮了。
他要是想走,嘿嘿,在哪裡他犧牲了上百條人命探路,才找到了宣平侯那個傳說中的墓室。
在這裡,他花的心思可不要太多,地形非常的熟悉,可以說,只要晏十八願意,他隨時可以順利的從齊玄輝他們眼前消失。
而因著地勢的複雜,晏十八很肯定的說,齊玄輝他們就算知道山中有問題,卻也難以找尋到地方,窺其究竟。
至於到時候,齊玄輝一行人,是會順著原路反回,還是再深入進去,一窺全貌,那可就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了。
但是現在,在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下,在和老朋友日日夜夜的相處,談話之後。
晏十八的心思越來越傾向於,‘我也為自己搏一次,如何?’
他從高登善的話語中,看得出這位好友是在憐惜自己的遭遇,想要用力的推著自己,尋求一個大有希望的未來。
高登善給他描繪的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