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孤身一人在密林中碰到女鬼。他顫抖著聲音道:“你……你說什麼?”
我看到他痛心的表情,自己的心也像突然被劃了一條口子。正要說什麼,敏之卻走了過來,拉住我的手,低語:“阿梅,你別鬧了。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我沒有開玩笑。”我將手抽回,“你以為我辛辛苦苦籌備這麼久,就是為了開玩笑的嗎?實話跟你們說吧,我等這個時刻已經等了兩年多了。倪太太——也就是宋女士,你們的好媽媽,揹著你們在外面養了一個男人,她早該料到有這麼一天。”
倒在健之懷裡的倪太太緩緩站起來,指著我有氣無力地說道:“你……你到底是誰?”
“我?我是一個是討公道的人。倪太太,得罪了。”
健之忍不住發話:“阿梅,我媽媽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目的何在?”
“無怨無仇?呵呵。健之,事情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事情確實越來越不簡單。兄妹幾人懷著不滿與不解輪番質問,場裡交頭結耳,議論紛紛,亂得不成樣子。阿明怕我受到傷害,上到臺來護住我,回頭說道:“阿梅,今天到此為止吧。再不走待會兒可能就走不了了。”
思思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阿明,你妹妹今天發神經了!”
“妹妹?”我諷刺地說:“阿明可不是我哥哥。”
“那他是誰?”
我掃視了一眼蘊之、敏之、健之三人又氣又急的臉,心想,算了,遲早都要知道的。吸氣,呼氣,平平吐出一句:他是我未婚夫。
一語既出,整座阿爾卑斯的雪山都移到了眼前幾人的臉上,三兄弟齊聲道:“那我呢?”
這真是我活這麼大所見過的最荒謬最好笑的場面了。我哈哈大笑——也許是用笑聲來掩蓋我的心虛——“你們?我有對你們說過‘我愛你’嗎?”
蘊之突然轉身朝臺下的客人道:“抱歉,今天酒會就此結束,請各位先離開。”朝門口打了一個手勢,幾個警衛走進大廳疏導客人。客人一邊議論一邊退場,不多時,諾大的宴會廳便只剩下我、阿明、倪太太、倪家兄妹幾人,喧鬧轉為了恐怖的窣靜。
我感到恐懼,扯住阿明的衣服,說道:“多說無益。倪太太,我們法庭上見。”
思思像被打蒙了似的,瞪眼問阿明:“她說的是真的麼?”
阿明不敢看她,側臉道:“對不起;思思……”
只聽思思“啊”地發出一聲尖叫,厲聲道:“你騙我!我恨你們!恨你們!”哭著衝出了大門。倪太太這時卻掙扎著走過來,死死地盯著我,說道:“告訴我,你媽媽是誰?”
我看著這個面色蒼白如紙的女人,嘴角掀起一絲不屑,說道:“倪太太,你還是等著法庭傳審吧。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一切了。”
阿明牽起我的手,說道:“我們走。”正要離開,肩膀被敏之一拉,聽他恨恨地道:“你這就想走了麼?”
倪太太卻拉住敏之的手臂,既幽怨又沉著地道:“讓他們走。”
一個多小時後,我倆又回到了南山路113號那個晦暗凌亂的家。阿明扶我坐在床上,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我,說道:“你好好睡吧。記得關緊門。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那你呢?”
“我要出門。”他說著便站了起來。
“這麼晚出去幹什麼?”我急道。
“我要去找思思。我怕她會出危險。”
2
三天,阿明找了思思三天,還是沒找到。
三天,他每天都處於精神恍惚中,沒有一個夜晚是睡踏實了的。我甚至還聽他在夢裡叫著思思的名字。
第四天一大早,我對他說:“我去倪家看看思思回